寒梅映雪,棋局初开
腊月十六的御花园,积雪压折了半枝红梅。胤礽指尖拈着冰裂纹白玉棋子,耳畔是石静娴袖中银鎏金暖炉的轻微响动。棋盘上星位已落七子,恰似紫禁城七座宫门的暗哨分布。
"二哥这手三六侵分,倒像索额图上月强占通州粮仓的路数。"石静娴将黑子叩在左上小目,袖口龙纹刺绣扫过胤礽刚写的《治河十策》草稿——那上面朱批圈出的"靳辅旧部",正是明珠门下最得力的河道官吏。
胤礽忽然按住她欲收的手,鎏金护甲划过对方腕间脉门:"太子妃可知何为'倒脱靴'?"他蘸着茶汤在石案画出黄河改道图,"就像开封这段河道,看似决堤在即..."指尖猛地点向棋盘天元,"实则要让贪墨之人自己吞下苦果。"
子落惊风,杀机暗藏
十步之后,石静娴的白子陷入黑阵。她忽从荷包掏出枚孔雀蓝琉璃棋子——那是昨夜粘竿处从八阿哥府搜出的证物——轻轻替换了原有白子:"二哥教过,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棋。"琉璃折射的光斑恰好映在远处观棋亭的铜镜上,正在听琴的康熙手中茶盏微顿。
"喀嚓!"胤礽捏碎半块松子糕,碎屑洒成江南盐商联络图:"听闻扬州近日新排了出《桃花扇》,演的是侯方域血溅媚香楼。"他落下黑子的力道震得檀木棋盘发颤,"可惜李香君终究没等到阮大铖的船。"
石静娴倏然抬眼。五天前刚有密折奏报,漕运总督纳了秦淮河名妓为妾,而那花船恰是年羹尧胞弟所有。她指尖白子悬在"平沙落雁"局眼上,忽然转向右下方:"臣妾愚见,不如让钱塘江潮替李香君送行。"
局中有局,雁过留痕
对弈至第一百二十手,积雪开始融化。石静娴借口更衣离席,再回来时鬓间多了支点翠凤簪——那是三刻钟前惠妃派人送来的"赔罪礼"。胤礽瞥见簪尾机关暗格微启,忽将整盒黑子倾泻棋盘:"不下了!"
满地乱滚的棋子惊起飞鸟,康熙的视线隔着三十丈海棠林投来。石静娴伏地捡棋子时压低声音:"科尔沁的鹰哨说,葛尔丹使者带着五箱东珠进了直隶。"她食指在雪地划出三道线,"三日后,南苑。"
胤礽假意搀扶,蟒纹袖口擦过她耳垂:"八弟门人今晨买了二百斤火硝。"他蘸雪水在她掌心写"酉时三刻",正是昨日太后说要赏《百骏图》的时辰。
终局现杀,风雪掩局
当石静娴的白子困死大龙时,康熙的玄狐大氅已罩在两人肩头。皇帝手指虚点棋盘:"保成这手'带酒移席',倒让朕想起当年擒鳌拜。"他忽然捏起那枚琉璃子对着日头细看,"前明福王最爱此物。"
夜雪突降,太监们忙着收棋具。石静娴拢着手炉看康熙背影,忽见龙袍后摆沾着片枯叶——纹路与南苑围场独有的金丝栎一模一样。胤礽在袖中轻扯她指尖,比出"四"字暗号。西暖阁方向传来四声云板,恰是雍亲王递牌子的时辰。
棋案残留的茶渍渐渐凝成冰,最后一枚黑子滚落梅树根下。负责洒扫的小太监拾起时,发现底部刻着极小的"年"字——正是三年前平西王府供上的那批墨玉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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