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胭脂匣里的硝烟
胤礽捏着内务府新进的胭脂账本,象牙柄玉如意在掌心转得生风。殿外知了聒噪,却盖不过李佳侧福晋的哭诉:"娘娘前日还说体恤妹妹们,怎的如今连螺子黛都换成青黛了?这画眉的石黛粗得能磨刀!"
铜镜前,他望着这张被劣质脂粉折磨得发红的脸——原来女子涂了掺砂的胭脂,竟比漠北风沙刮面还疼。屏风后几位格格鬓发散乱,活像被野猫挠过的绢花,偏生还要端着仪态行礼:"求娘娘开恩,好歹添些蔷薇露......"
"本宫倒不知,东宫胭脂钱竟比直隶巡抚的年俸还厚。"胤礽冷笑一声,指尖划过账本上刺目的数字:"苏州胭脂铺十两银子一盒?上月江宁织造递的折子,市价不过二两!" 7
管事太监扑通跪地:"娘娘明鉴,这可是老佛爷往年定的例......"
"既如此,明日便把慈宁宫的账一并送来比对。"他随手将玉如意掷在案上,"叮"的一声惊得梁上燕子乱飞,"本宫倒要瞧瞧,是老佛爷凤驾金贵,还是你们这群蠹虫胆肥!"
(二)红糖与河图的暗语
石静娴在毓庆宫批折子时,嗅到一股熟悉的甜香。掀开食盒,见茯苓糕下压着张河道图,朱砂勾勒的堤坝旁歪歪扭扭批注:"十万雪花银换三十万河工命,值否?"
她忽想起晨间户部哭穷的嘴脸。"淮安府要修堤?臣等算过,少说二十万......"当时她摔了茶盏:"二十万?万历年间潘季驯治黄,束水攻沙之法只用十万!"
此刻蘸着红糖水在图纸回批:"内廷省出十五万,余下五万换你东宫三年胭脂钱。"笔锋一转又添:"另,红糖三两足矣,莫学皇阿玛喝参汤——前日内务府报御药房蛀空半座金山。" 5
(三)后宫变账房
三日后宗人府炸了锅。惠妃捧着太子妃新拟的《用度则例》直哆嗦:"嫔妃月例胭脂钱减半,省下的充作河工银?这成何体统!"
胤礽扶了扶九翟冠,学石静娴平日温婉模样:"惠娘娘莫急,您瞧这赤金累丝簪改作镀金银簪,省下五十两够修半丈堤。"他翻开账本,指尖点在"脂粉"项:"苏州的胭脂换作京郊作坊,价廉三成不说——"忽从袖中抖出一盒新制胭脂,"您试试,掺了益母草汁的,比铅粉养肤。"
宜妃捻着胭脂冷笑:"太子妃倒是会算账,可想过我们这般灰头土脸......"
"灰头土脸总强过黄河边浮尸百万!"胤礽猛地起身,翟衣上的金线孔雀随动作振翅欲飞,"康熙二十五年桃花汛决堤,良乡县淹死百姓三千——那些可都是要供胭脂钱的子民!" 3
(四)龙袍与罗裙的博弈
乾清宫地龙烧得正旺,康熙盯着案头两封折子啼笑皆非。左边是太子提议"裁撤江南三织造冗余机构",右边是太子妃上书"请停办中秋灯会以充河工"。朱笔悬在半空,忽听梁九功禀报:"太子爷和太子妃......在撷芳殿吵起来了。"
殿内,石静娴扯着胤礽的翡翠压襟低吼:"不是说好裁衣料钱?你动太后寿礼作甚!"
"不动寿礼哪凑得齐十万?"胤礽反手扣住她腕子,"大不了孤亲自给老佛爷绣万寿屏风!"
"绣?你当自己是顾绣传人?"
"总比某些人强!昨日户部来报,你拨的十万两被河道总督贪了三成......"
窗棂忽映出灯笼光晕,两人倏地分开。石静娴整着朝服轻咳:"总归......红糖钱省不得。"
"知道,"胤礽从袖中摸出油纸包,"上等滇红糖,三钱银子一两——比内务府报价便宜七成。"
(五)胭脂河堤两相映
九月重阳,黄河新堤初成。康熙率众登临,见夯土中掺着碎贝壳,诧然问工部尚书:"此乃何意?"
"太子殿下说,贝壳粉可固堤防蚁。"尚书擦着汗,"价比糯米灰浆省四成......"
石静娴眺望河道,忽见远处堤上点点嫣红。近看竟是数万民妇跪在堤岸,发间别着新制的胭脂花——以茜草汁染棉布制成,风过时如云霞落堤。
胤礽在宫墙内接到快马递来的胭脂花,帐本空白处朱砂小楷新添:"十万河工家眷制胭脂抵赋税,既省银又安民。"他轻笑一声,将花朵别在刚裁减用度的翟冠上,对镜描了道最便宜的青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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