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通州码头的漕船像一群蛰伏的巨兽。胤礽(太子妃身)扶着酸软的腰肢,指尖掐进木质栏杆——这具身子每月总有几日像被车轮碾过。他盯着岸边堆积如山的漕粮,耳畔是户部侍郎的絮叨:“……今春漕粮仅到三成,若再延误,京仓告罄……”
“娘娘!码头工人闹起来了!”侍女跌撞来报。远处传来木桨击打船板的闷响,漕工们赤膊举着火把,将户部官员围作一团。领头汉子声如洪钟:“狗官克扣工钱!今日不掀了这漕船,咱们就跳运河喂鱼!”
胤礽眯起眼。他曾随康熙南巡见过漕帮手段,这些汉子腰间麻绳打的是“九连环”结——直隶漕帮总瓢把子的标志。正思忖着,忽见人群里闪过索额图门人的脸,心下了然:这场闹剧,怕是有人要借刀杀人7。
“取本宫的氅衣来。”胤礽褪下金丝护甲,素手解开百蝶穿花氅衣的盘扣。老嬷嬷惊得跪下:“使不得!娘娘万金之躯……”
“万金之躯?”胤礽冷笑,当年孤率正黄旗平噶尔丹时,这群酸儒还在翰林院描红呢。他抓过粗布短打往身上套,忽然怀念起自己那具能挽三石弓的躯体——眼下这双手,怕是连麻袋都拎不稳。
“都给本宫住手!”
清泠女声破空而来,骚动人群如浪分两边。漕工们怔怔望着那个挽袖束发的宫装美人,她绣鞋陷进污泥,却像踩着金砖玉阶:“工钱几何?工时几许?账簿拿来!”
户部主事抖如筛糠:“娘娘,这不合规矩……”
“规矩?”胤礽一脚踹翻账箱,黄册散落如蝶。他拾起本浸了桐油的账簿,指尖掠过墨迹——这些“损耗”条目,够把十个索额图送上断头台。忽然腕间一紧,竟是那漕帮头子钳住他手腕:“娘娘细皮嫩肉,搬过粮吗?”
漕船上响起嗤笑。胤礽望见桅杆阴影里索额图门人得逞的笑,忽的展颜:“本宫与诸位打个赌——若我扛得动十袋米,你们即刻开工;若不能……”他摘下东珠耳坠拍在粮堆上,“这个归你。”
扛粮
第一袋压上肩时,胤礽眼前发黑。这身子比想象中还弱,但他记得石静娴说过“重心前移,腰背挺直”——那女人连扛尸都要讲究姿势。漕工们起哄声里,他数着步子:一、二……第九袋,喉间泛起腥甜。
“娘娘!”侍女要冲上来,被胤礽厉眼瞪退。第十袋将将离地,麻绳突然崩断!千钧一发之际,他旋身将米袋甩向索额图门人藏身的货堆。轰然巨响中,二十袋私盐滚落如雪。
码头死寂。胤礽抹去唇边血丝,踩住想要溜走的门人:“传话给你主子——本宫能扛米袋,就能扛起大清的脊梁!”
暗流
是夜,毓庆宫。石静娴(太子身)举着密报轻笑:“你倒是会借力打力。”烛光映着她批红的朱砂,在治河折子上勾出“彻查漕运”四字。
胤礽泡在药浴里,肩上淤青似梅落雪肤:“索额图急了,连私盐都敢掺进漕粮。”
“急了好。”石静娴蘸墨画了张运河图,笔锋勾连处正是今日码头,“你说,若把漕帮的‘九连环’改成官办漕标……”
窗外传来三更梆响,两人同时望向通州方向。那里有新燃的烽火,也有即将燎原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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