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村民早已知道,知县发了榜文,知道这农会乃是县尊和周会长一块来做的事。
葛氏听了脸色土灰,双腿直打哆嗦,平日里只是爱说个闲话,哪里想到这样会犯法要被锁拿到县狱吃棍子呢。
这牢狱,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
忙哭求道:“周会长,我也是无心的,我再也不敢了!”
边哭边拉着其家人,儿子、儿媳妇也是跪下求饶。
高会长骂道:“起来吧,别丢人现眼了。”又求周怀民:“周会长,念在她初犯,且饶她这一回,若敢再犯,我定亲自绑她送到县里,如何?”
周怀民冷眼道:“看在你们会长的面子上,你给喜枝磕头道歉,这次便饶过你,若再有下次,依律严惩。”
葛氏听闻,忙给喜枝磕头求饶,喜枝也是个十四五的小孩子,头次见这么大岁数的人给自己叩头,也怪不好意思,不再生气,喃喃说道:“你起来吧。”
葛氏感谢,忙带着家人回去。
大院里早已围观了前来看热闹的村民,见平日里讨人嫌的葛氏出丑,心里真是痛快,有些村民还是首次见总会里来的人,都在那指指点点。
“喜枝妹子平时话不多,但也给我治过腿,我感激还来不及,这葛氏竟敢如此!”
“看这周会长带兵亲来,这付喜枝一定和他有亲戚。”
“你知道个屁,这付喜枝是焦沟的,周会长是周家沟的,哪里有亲戚。”
“以后对喜枝可恭敬点,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会长旁边那个女的,长的可真俊,是做什么的?”
“她是周家沟保安堂的,喜枝就是她的手下。”
“我说呢……”
“诶?那边过来好大一群人,不是咱村的,往抽水站去了,是谁?”众村民听有人喊道,忙回头看。
只见有人跑进农会大院,喊道:“会长,隔壁北林庄的人来了一百多人,找事来了!”
周怀民一众人听了诧异,县尊都发了榜文,而且现在也不再去挣那河水,还有人闲不住来找什么事?
高会长喊负责农兵的分事带着农兵,周怀民一干人带着社兵,赶往抽水站。
“王管家,你带着这么多人是想砸了我们的抽水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老爷的意思?”高会长喝声道,但心里有点犯怵,这王管家带了足有一百多个村民,黑压压一片!
高会长是这高业沟的里长,也是村里的大户,自告奋勇当了这农会会长,条件是可用抽水井,工坊需建在高业沟,并占股三成;而付出的是,自己五百多亩地,向农会缴纳地租三成,承诺不让佃户缴纳,也不提高佃户地租。
周怀民及一众农会知事商议,决定这样也是可行。能最大的争取到更多的人入农会,且这高会长日常也非劣绅之辈。
王管家看着抽水站的蓄水池,还在哗哗哗的不停往外抽水,顺着水渠,流向全村各处。
冷笑道:“我说我们的水井为何枯水,一定是你们村的水井,把这地下的水抽干,抢了我们的水。现在村里的井都已枯干,难道三日后,让我们北林庄一千五百口人都渴死不成?”
“真是笑话,我们抽的是这地下之水,与你们村何干?”高会长寸步不让,这北林庄人多,自己村人少,挣林挣地经常受气,如今背后有了农会,他也是腰板子硬了起来。
“这地下之水脉必定如这河水,也是相通的,你这每天抽这么多水,当然会抢我们的井水,来人,给我砸!”王管家见高会长盛气凌人,不禁大怒。
“住手!”高会长带着村民及农兵上前拦住,“砸我们的水井,就是砸我们的命,你问问我身后的村民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高会长身后的十几名村民及农兵横着扁担、锄头,柴刀,横眉怒向王管家及身后百名丁壮。
在旁冷观的周怀民等人,正听高业沟农会分事,小声讲解这高业沟和北林庄的恩恩怨怨。
周怀民走到高会长旁,拱手道:“王管家,都是乡里之间,何必刀枪相向?”
王管家早看到此人及周边众人,看着眼生,也知不是这高业沟的人,没有理会,如今看此人上前要插话,便试探道:“不知如何称呼?”
高会长冷笑道:“这是我们农会总会的周会长。”
王管家恍悟,原来这就是最近县里一直传言的周家沟农会会长,拱手道:“幸会幸会,不过周会长,这是我北林庄和高业沟的私事,你且莫插手。”
周怀民笑道:“王管家,你误会了,这高业沟农会呢,就是为了让高业沟的村民有水喝,有饭吃,有工作,有钱挣。怎么会不干我这个会长的事呢?”
周怀民指着旁边的水泵,“这抽水站是我农会花了重金研制,每个耗金万两,你若砸了,可是赔不起,闹到县尊那里,怕是不好看。”
王管家哈哈大笑,“你别用县尊压我,我们王老爷在府里也是能说上话的,周会长,你就说,现在我们井里无水,晚饭都做不成,我们村子上千口人,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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