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关村。
巩县第一个布染厂正式投产,由黑石关村会长马裕春个人创办。
商务堂知事周怀祺、众分事及部分会长前来参加开市吉庆。
众人互相贺道:“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按照商务堂制定的标准,未在商务堂登记的为坊,在商务堂登记的为厂,和规模人数并无关系。
如马蹄沟的孙家豆腐坊、周家沟的周德海养鸡场、石河沟的白记制伞坊、杨家庄老丘磨坊、洛尾湾的造船坊、范兴村的制醋坊、八里沟的炒货坊等等,都是家庭成员或四五个亲族合资的作坊。
更小的就是个人手工制作,诸如竹编、藤编、糊灯笼、箍锅桶、扁担、风箱、扎彩、风筝玩具等,属于来活就干,没活就停的个人手工制造业。
而诸如北林筑路厂、北林造纸厂、北林木材厂、杨家庄饲料厂、白窑工具厂、白窑采砂厂、白窑砖厂、铁炉堡石灰厂、铁炉堡玻璃厂、三家铺织造厂、高业沟纺纱厂、三家铺榨油厂、宋陵纺线厂、焦沟纺纱厂、大峪沟煤铁厂、八里沟果脯厂、周记制墨厂、周记碱厂、周记织造厂、西林酒厂等,均在商务堂登记造册,注明厂长名谁,是合股出资还是个人独资、签订商务堂服务的商契,缴纳利润之三成给商务堂。
目前是属于野蛮扩张阶段,对各厂仅登记一些基本信息,出资人,以及服务商契。账目目前也很混乱,除了规定性的,为了保障各股东利益,必须请两个账房记账之外,对于合股资金和利润并无任何监管措施,只能说先从无到有吧。
这些厂坊中,有些是独资,有些是合资,而周记,作为巩县最大的商户,基本上在巩东各厂均有入股。
而巩西、巩北大多为会长或村里几个富户独资或合股。
这个是周怀民与各位知事共同讨论决定,主要考虑的就是战争风险。
巩西、巩北有洛阳与郑州、开封、京师的官道,虽然地理条件好,但农民军也会从官道上过境。
虽然农民军大多时候都是从洛阳向南走汝州,然后要么南下湖广,要么东向江淮。
但史料记载,每当农民军尝试攻打洛阳,被官军围堵后,还是会从洛阳向东过巩县逃往豫东一带。
这一路上无论是农民军、还是官军,都是如龙卷风般扫过,所以目前巩西巩北一带的厂,大多不是核心产业。
而布染厂不同,因靠近伊洛河,取水低廉方便,附近佃户和饥民多,劳动力充沛,布匹也是直接从本县纺纱厂采买,成本优势巨大,要不然马裕春为啥要独资呢。
周记商队从巩县拉走几十板车的布匹、纸张、手串、墨,从临清拉来大宗的粮食、种子、染料、药材、铜、糖等原料,再把原料贩卖给各个厂,这也是技术服务的一部分。
然后各厂吸纳附近女工、男工、或者从外地来的流民安置到本地,入厂做工,然后编组,一是便于劳动分工,二是各组之间形成生产竞争,在组织能力上来提高产能,自从周怀民在宋陵村谈过劳动分工,经商务堂的技术推广,现在每个厂长都把劳动分工和生产竞争挂在嘴边了。
各厂制造出来的货物,要么由商队收走,贩运到临清,要么由本地的代理商采买,要么由杂货店批量采买,并不针对个人或小商贩零售。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主要是方便调控物价。
当前形势下,巩县市场的物价决定权必须控制在手上。否则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只有掌握了定价权,才能如臂挥使,在周怀民的推进计划中,从不是如莽夫般的攻城掠地,而是经济、军队、舆论三管齐下。
没经济,就别谈人心。
不谈人心,就别谈军队。
人心是什么?人心就是粮食。
只谈赚钱,不谈经济,想个人暴富,然后发展武装军队就是痴人说梦。
因为所有的行为,都是市场行为。
钱不会无缘无故的增加和减少,当一个市场获取了足够的利润,那么此市场就是巨大的贸易顺差市场,此市场附近必定有许多巨额的贸易逆差市场,这些贸易逆差市场下的百姓,一定会更加剧的破产和仇恨。
如果只穿越者个人赚钱,那么穿越者本身就是贸易顺差市场,他身边全是贸易逆差市场。他靠什么拉拢人心?靠一群所谓的‘出生入死’的兄弟?
而周怀民,现在的做法是做起一个县的顺差市场,才能有足够的缓冲力。
杂货店也是属于一个特殊的代理商,之前周怀民急着快速积累初始资金和铺开市场,把巩县的布匹和煤炉代理权卖给了闫记。
导致现在杂货店购买布匹,只能从闫记采购。
但为了保证信誉,目前一直都是这么做。并未收回闫记的代理权。
杂货店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进货来源,那就是个人手工制造业。
杂货堂知事李升,手上有一个非常宝贵的名单,上面记录着哪个村谁会制造什么,价格多少,日产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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