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允贞手捧果干纸袋跑过来,给每个厂的干事抓了一小把,硬塞到手里,讨笑道:“求求各位叔伯大哥,年叔拜托我的事,我一个人还没拉到呢,这个就让给我吧。”
说罢,也不待众人回答,拿起黄必昌桌上的毛笔,就在名册做工处那里写上:度支堂。
然后双手合十,笑嘻嘻的对各位拜道:“多谢,多谢!”
魏宗儒三人看的目瞪口呆,干咳了一声:“请教,咱这是做什么的?”
黄必昌笑道:“你们来这里,农会给你们分配宅院,帮你们找工做,我们直接给你分到度支堂,就是管着账房。”
魏宗儒方恍然大悟,闹了半天,这群人就是为了争抢自己去他们那里。
这破世道,还能有这种事?自己就是在汝州找不到生计才举家逃难,这里还真是有点邪门。
黄必昌又道:“魏若钦,你想做什么工?”
魏若钦看了看爹,问道:“难道来这里必须要做工么?”
众人诧异,黄必昌问:“这位少爷,你们可是来逃难的。”
魏宗儒忙道:“诸位,误会了,我儿现在正要准备乡试。我一个人做工便可,难便难些。”
三人也选了宋陵村,领了安家银,随着最后一班车,也被送到宋陵村,安排到村西头的一个小宅院。
房梁有火烧过的痕迹,房屋和院墙都有新泥胚修补过,屋内空荡荡,只有红砖砌好的床,院里打扫的还算干净。
杜丹在打扫庭院,清理房舍。
魏宗儒和儿子站在院门口,心里缓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躲躲藏藏,见了不少倒毙在路边的,一家人总算平安到此,有个安稳落脚地,左右打量着村子内外。
对门也是一户新搬来的人家,一男一女,带着三个孩子也在清扫宅院,两家互视,均微笑点头示意。
这时,宋陵村会长崔政,带着两个分事在附近喊道:“各位新来的乡亲,拿着你们的安家银,到村南的杂货店去购置日用之物,煤炉、煤球、棉被、锅碗瓢盆、盐米。速去,卖完今天晚上可是要挨冻。”
新来的众流民听了,赶忙往村南跑!
魏宗儒手拿日用之物,正好和吕忠一起回家,吕忠笑道:“看先生是个读书人。”
魏宗儒笑道:“老乡,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以后互相多照应。”
吕忠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崔政又聚集众人,教导如何使用煤炉。
魏宗儒看着这个本村农会会长,一通忙活,给新村民解答各种疑问。
心里一边盘算,惊叹这农会真的好魄力,好手段。
三两啊!说给就给!
但这三两银子还没过夜,就在杂货店花出去大半,最让人佩服的是,从没见过这种物资齐全的杂货店。
能把店内物资调配都是安家所需之物。
自己一家人刚到,晚上就能生火做饭。
而且手里还剩一两银子,刚好撑到自己下个月拿到工钱。
下个月自己再缴纳给宋陵村农会三钱,按照现在的粮价,自己的工钱刚好再够三个人吃用一个月。
如果自己不识文断字,没找到度支堂这么高的工钱,那就必须家里两个人一起做工才可以维持生计。
只从今天一路上经历,就可窥一斑而知全豹,这农会运转的井井有条,环环相扣。
而自己只是才来半天而已。
次日一早,金鸡破晓。一轮秋日从东方喷薄而出。
众人结伴而行,一路迎着朝阳,向东走到杨家庄,发现这里和昨日又不同。
十字路口处,有农会的人在安装埋设木柱,木柱上有木板村牌,上写:杨家庄。
村与乡路之间,原是大片的打麦场,现在已被陆续清理一空,成为一片大大的空地,有人仍在打扫。
总务堂书办高文珍、参议李登第、商务堂书办杨桂芝,三人在服务站这里翘首以待。
高文珍欢喜道:“昨天在任庄我还想,这次估计赶不上看大戏,没想到昨天晚上告知这两天先停招流民,农会调来这里办事。”
李登第看着服务站和村之间好大一片的空地,说道:“这片地方就是用来准备唱社戏的吧。”
杨桂芝笑道:“听我们头说,可不止有大戏,还有杂耍、好吃的,好玩的。”
魏宗儒一行人来到服务站问路,李登第道:“你进村,到村东随便找个人问就知道度支堂在哪。去建筑厂的,沿着这条路往南走,下个村便是。”
魏宗儒、吕忠一行人刚走,从西边的宋陵村、北边的县城,便陆续来了几辆马车,便是前些天商务堂发出邀请,想买纺织机械的老爷们。
几人引着众人进村,来到商务堂。
周怀民、黄必昌、周怀祺及一众会长、报社记实出门迎接。
周怀祺介绍道:“这是咱郑州的代理商邢掌柜。”
邢良宪心里震惊,这周记总号这么多人吗?拱手笑道:“久仰久仰。”
“这是偃师的夏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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