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升来到游客中心时,冯震和朱保国正守在孙剑军的床边,神色焦虑。
“情况怎么样?”许平升问道。
冯震连忙起身:“许先生,您来了!还是老样子,烧得厉害,一直说胡话。”
许平升上前查看了一下孙剑军的情况,摸了摸他的额头,依旧滚烫。他注意到,孙剑军小腿上的伤口虽然经过了清理,但依旧有脓液渗出,而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普通的退烧药和消炎药,可能效果有限。”许平升皱起了眉头。
“这样,”许平升沉思片刻,“我记得基地里有一位张大妈,以前照顾过类似的病人,很有经验。我让她下来看看,也许她有办法。”
他又从刚刚带下来的急救包里拿出一些,之前从县医院带出来的广谱抗生素和一小瓶医用酒精:“这些你们先用上,注意保持伤口清洁。张大妈明天一早我就让她下来。”
冯震和朱保国连连道谢,他们能感受到许平升的真心实意。
“许先生,大恩不言谢。”冯震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兄弟几个,这条命算是您救的。”
许平升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孙连长能挺过来,才是最重要的。”
他环顾了一下这个简陋的房间,除了孙剑军躺着的那张破木板床,就只有几块石头当凳子。士兵们都席地而坐,神色疲惫。
“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许平升说道,“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们说。”
说完,他便带着马俊杰离开了。
看着许平升离去的背影,朱保国轻叹一声:“这位许先生,真是个干大事的人。有魄力,有担当,还心善。”
冯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是啊,末世里,这样的人不多了。我们这次,算是遇到贵人了。”
他拍了拍朱保国的肩膀:“老二,打起精神来。连长一定会没事的。等连长好了,我们兄弟几个,也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了。”
朱保国重重点头,眼中重新焕发了光彩。
许平升的出现,以及青峰山基地的存在,让他们这些在黑暗中摸索了太久的人,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夜色渐深,山风呼啸。游客中心内,几名士兵轮流守夜,其余的人则裹紧了单薄的衣物,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着,难以入眠。
他们心中七上八下,既为连长的病情担忧,也为未卜的前途感到迷茫。许平升的善意像一团微弱的火苗,温暖着他们,却又不足以驱散末世带来的彻骨寒意。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守夜的士兵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谁?”一个士兵低声喝道。
“别紧张,是我。”许平升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他身后跟着两名队员,抬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冯震和朱保国被惊醒,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许先生,这么晚了,您怎么……”冯震有些意外。
许平升示意身后的队员将东西放下,那是一个汽车蓄电池,旁边还放着一个连接好的小灯泡。
“看你们这里太黑了,晚上不方便。这个蓄电池先给你们用着,能提供一些照明。”许平升说道,语气平淡,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就是这件小事,却让在场的军人们心中猛地一暖。在这漆黑的夜里,这一点点光亮,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照明,更是心理上的慰藉。
灯泡亮起,虽然光线微弱,却驱散了房间里一部分的阴冷和黑暗。士兵们看着那跳动的灯光,眼中都有些湿润......
“哗啦——”
整齐划一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游客中心大厅内响起,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冯震、朱保国以及所有尚能站立的士兵,在微弱的灯泡光芒下,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背脊,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
朱保国向前一步,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却洪亮的口令:“全体都有——敬礼!”
所有士兵,包括那些脸上还带着伤痕、衣衫褴褛的汉子,唰地一下抬起了右手,带着一种九死一生后重见天日的决绝,向着许平升,向着他身后那两个同样有些愕然的队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灯光昏黄,映照着他们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
许平升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身后的马俊杰和另一个队员下意识地也站直了身体,气氛在这一刻凝重到了极点。
这不是感谢,这是一种托付,一种将残存的希望孤注一掷的仪式。
朱保国放下手,向前两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许先生!这份恩情,我们无以为报!!”
声不大,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冯震上前,他没有朱保国那么激动外露,但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看了一眼许平升,又看了一眼躺在木板上依旧昏迷的孙剑军,上前一步,做出了一个让许平升都有些意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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