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阿爷手快地包扎好,给王枝松切脉。
过了会儿,他惊喜地看向赵元德:“缓过来了,这口气缓过来了!”
赵元德赶紧叫邵云安进来。邵云安臭着脸,两手抱胸地走进来。
趴着的王枝松持续哼哼,慢慢睁开了眼睛。
邵云安弯腰歪头去看他,问:“醒了没?”
孙阿爷和赵元德都侧头去看,王春秀则下了床,穿鞋准备出去。
屋里只有她一个姑娘家,着实不便。
出了屋,王春秀看到父亲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一个碗,明显是刚喝过水。
她安静地上前去给王书平也倒了一碗水。
从王春秀手里接过碗,王书平心里是感慨万千。这十几年了,头一回喝到这家人亲手倒的一碗水。
王书平正要喝,屋内就传来“啪”的一声巴掌声。
王书平被这么一吓,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了。原本打算回屋躲着的王春秀也急忙又跑了回去。
王书平也顾不上地上的碎碗了,急忙进屋。
屋内,孙阿爷和赵元德拦着邵云安,赵元德劝:“他刚醒过来,你再把他打死了那你拿来的好东西不白瞎了。”
王枝松哼哼地扭头,抬眼,正对着床边的邵云安。
挨过棍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却似乎都不及刚才脑袋上挨的那一巴掌痛。
邵云安却是挣开赵元德拦着他的手,上前一步揪住王枝松的发髻抬起他的头。
另一手拍拍王枝松的脸,邵云安冷笑:“胆量很大嘛,都敢自杀啦。死的滋味怎么样?爽不爽?”
嘴里这么问,邵云安一巴掌拍在了王枝松的伤处。王枝松“嗷呜”一声惨叫完全清醒了。
孙阿爷被王枝松的惨叫影响得龇牙咧嘴,却是没劝邵云安了。
王春秀站在屋门口看着里面,默默流泪。
坐在凳子上的王大力把碗放到地上,撑着膝盖站起来,一步步挪到屋门口。
邵云安再次抬高王枝松的脑袋,一脚踩上床沿,弯腰问:“疼?你也知道疼?
你当初把我逼得跳河自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疼?
你打青哥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一个孩子也会疼?
嗯?你现在痛苦不想活了,想一死百了,哪那么便宜呢!”
再一巴掌打在王枝松的痛处,让他更清醒点,邵云安冷声:
“就为了你读书,为了你所谓的功名,你亲娘被你推到人前一次次当恶人;
你亲哥替你收拾残局,替你坐牢,你躲在后面光占便宜了。
你亲娘落得个人憎狗厌的结局难道都是因为她自己找死?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王枝松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淌,王春秀转身抹着眼泪快步回了自己的屋。
邵云安丢下王枝松的发髻,直起腰:“哈,你现在不想活了!要我说你就不该被生出来!
你活了这16年除了给家里增加负担,让你亲娘为了你的前程四处算计,你还留下了什么?
你娘再恶毒,人家也是凭本事给家里谋划了些家财的,你呢?
王石井分家前,你跟你爹娘、你二哥姐姐一起欺负他,欺负长嫂,冷待侄子侄女;
看到他有钱了,认识县令大人了,你又厚着脸皮凑上去想占便宜。
自己不成功,又让你姐姐为你打头阵。
别说什么你不知道王春秀是怎么想的,你家的墙那么隔音么!
你有规劝过她不要痴心妄想,不要心比天高吗?你有规劝过她要自尊自爱吗?
她的名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敢说你没有一点责任?”
屋内的王春秀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
王枝松缓缓扭过头,把泪水抹到枕头上。
邵云安却不许他逃避,抓住他的发髻把他的脑袋强行转了过来。
“你天天自诩自己是读书人,眼睛长在头顶看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
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读了几年书,脑袋比别人聪明了一点就真以为自己是状元了!
就你这自私自利虚伪至极的德性,要你都能当状元,那母猪都能成龙!
天文地理你知道多少,名诗佳作你看过几篇,策论文章你写过几张?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连县学都进不去了还考状元,考你妹考!
我在县学就骂过你,你悔改了吗?你有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吗?
你没有!在你的认知里你是不会有错的,有错的只会是别人!”
王枝松的眼泪汇成了河,就那样哭,不说话。
孙阿爷、赵元德站在床边由着邵云安骂他。
虽说王枝松要去边关服役,但他们也希望邵云安能把王枝松骂醒。
村里人再不喜欢王枝松,也不会愿意真就看到他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
邵云安又揪住王枝松的发髻抬起他的脑袋,另一手指向王大力: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的亲爹!看看他的那张脸!
他比里正大叔还小呢,可你看看他!他那张脸比里正大叔老了十岁不止!
他窝囊是他自己的事,可你作为儿子有没有为他分担过哪怕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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