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沙滩上,气氛诡异得如同凝固的琥珀。
几十个肌肉虬结、脸上涂着油彩的野人战士,齐刷刷地跪伏在地,朝着云渺背上那个湿漉漉、散发着霉味、正发出均匀鼾声的“咸鱼包裹”,五体投地,顶礼膜拜。嘴里还念念有词,狂热又虔诚。
为首的老萨满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花白的胡须一翘一翘,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泪花(?),仿佛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祖宗(从某种意义上说,好像也没错?)。
云渺嘴角抽搐,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她默默收起了指间的毒针,只觉得槽多无口。这都什么事儿啊!背着个睡神师傅,走哪儿都能触发奇奇怪怪的剧情线?
阿澈从娘亲腿后探出小脑袋,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刚才的害怕早已被眼前这古怪的场景冲散了。他看着那些跪倒的“怪人”,又看看娘亲背上打呼噜的师傅爷爷,小脸上满是问号:“娘亲……他们……拜拜……爷爷?”
“嗯……”云渺艰难地应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大概……觉得你师傅爷爷……睡觉的姿势……特别神圣?”
就在这时!
“呜啦!萨满!图卡!”(祖灵!圣山!) 老萨满再次激动地高呼一声,猛地直起身,手中的贝壳权杖指向云渺……怀里的阿澈!
老萨满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死死锁定了阿澈怀里抱着的那个东西——青铜虎!
阳光洒在古朴神秘的青铜虎身上,它眼窝中那两点幽蓝的光芒,在野人看来,分明就是神只的注视!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威严和力量!远比他们崇拜的图腾更加深邃、更加神秘!
“玛卡!巴卡!呜噜噜——!”(神兽!太阳神子!天佑我族!) 老萨满的嗓音因为极度激动而变得尖利颤抖!他扑通一声,竟然朝着阿澈的方向,再次五体投地,行了一个比刚才更加隆重的大礼!
他身后的野人战士们也齐刷刷地调转方向,朝着抱着青铜虎、一脸懵懂的阿澈,轰然拜倒!口中高呼着“玛卡!巴卡!呜噜噜!”,声浪震得沙滩都在微微发颤!
云渺:“……” 她看着自家儿子怀里那个被啃得坑坑洼洼、还沾着鱼腥味的青铜虎,再看看周围跪倒一片、狂热无比的野人……只觉得一股荒谬感直冲天灵盖!这破老虎成神兽了?阿澈成太阳神子了?!
阿澈被这阵仗弄得有点懵,小手下意识地把青铜虎抱得更紧了。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激动得胡子乱颤的老萨满,小脸上露出一丝好奇,还有一点点……被这么多人注视的小害羞?他伸出小手指,戳了戳老萨满花白的头发:“老爷爷……起来?”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听在野人们耳中,不啻于九天仙音!
“呜噜噜!”(神谕!) 老萨满激动得差点当场晕厥!神子说话了!神子让我起来!他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动作麻利得不像个老人。他身后的野人们也纷纷起身,但依旧弓着腰,保持着无比的敬畏,目光灼灼地盯着阿澈和他怀里的“神兽”。
老萨满用权杖在地上画了几个复杂的符号,然后对着云渺(主要是对着她背上的“圣山”和怀里的“神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语气无比恭敬,带着恳求和期盼,还不断指向丛林深处。
云渺虽然一个字也听不懂,但看这架势也明白了。这是请“圣山”和“神子”去他们部落里接受供奉呢!
她看了看背上的咸鱼师傅(鼾声依旧),又看了看怀里抱着“神兽”、小脸上写满“好像很有趣”的阿澈,再看看眼前这群虽然原始但似乎并无恶意的野人……好吧,总比在荒岛上饿肚子强。
“行吧,带路。”云渺言简意赅,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丛林方向。甭管听不听得懂,气势要足。
老萨满立刻如同接到了圣旨,激动得手舞足蹈,亲自在前方引路,手中的贝壳权杖挥舞着,驱赶开挡路的藤蔓枝叶。野人战士们则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分列两旁,簇拥着云渺母子(以及背上的“圣山”)走进了茂密的丛林。
岛上的丛林湿热异常,巨大的蕨类植物和垂落的藤蔓构成了绿色的迷宫。野人们显然对这里熟悉无比,在几乎看不出路径的地方灵活穿行。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依山傍水的开阔空地上,坐落着一个原始而充满生机的部落。圆顶的茅草屋错落有致,屋前挂着风干的鱼干和不知名的兽肉。一些穿着草裙的妇女和光屁股的小孩正在空地上忙碌,看到老萨满带着一群战士回来,还簇拥着几个陌生人,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当老萨满激动地挥舞权杖,叽里咕噜地宣布了“圣山降临”和“太阳神子携神兽驾临”的消息后,整个部落瞬间沸腾了!
“呜噜噜!”
“玛卡!巴卡!”
欢呼声震耳欲聋!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朝着云渺背上的清虚和云渺怀里的阿澈跪拜下去!眼神狂热而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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