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掌心全是汗,紧紧攥着消防斧,关节泛白。他的视线在前后两方烫尸间游移,脑子飞转,试图找出破局之法。苏晚躲在他身后,牙齿止不住打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高温下脱水与紧张过度引发的痉挛。
巷子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那是烫尸身上散发出来的,混合着柏油融化和血液干涸的气息。烫尸们越逼越近,喉咙里“嗬嗬”声此起彼伏,像极了破旧风箱发出的声响。它们的动作僵硬又迟缓,可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劲儿,让人寒毛直竖。
“林野,怎么办?”苏晚带着哭腔,声音颤抖。
林野没吭声,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烫尸脚踝上的红绳,突然灵光一闪,压低声音说:“这些红绳,是小区志愿者的,他们之前肯定是有组织行动的。既然有人能控制它们,就一定有办法让它们退回去。”
苏晚满脸疑惑,刚要开口问,就见林野猛地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朝巷尾扔去。“砰”的一声,瓶子砸在墙上弹开,清澈的液体溅了一地。烫尸们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原本朝着两人逼近的脚步一顿,缓缓转向了矿泉水瓶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嗬嗬”声,加速涌了过去。
“它们对水有反应!”林野大喊,“之前那个疾控中心的人说它们怕盐,那有没有可能,这些被感染的志愿者,在被控制前,对水源有过特殊标记?”
苏晚恍然大悟,连忙在包里翻找,掏出半袋之前用来应急的盐巴。她朝着烫尸群扬手一撒,盐粒在滚烫的空气中飞舞,落在烫尸身上,瞬间激起一阵“滋滋”声,白色烟雾升腾而起,烫尸们痛苦地扭曲着身体,脚步也变得踉跄。
趁着这个间隙,林野拉着苏晚冲向被锁的铁门。门锁锈迹斑斑,被高温炙烤得变了形。林野抡起消防斧,一下又一下劈砍,火星四溅。每一下,都带着他们生的希望。
“咔嚓”一声,锁芯终于断裂,铁门被猛地推开。两人刚冲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站在巷口的阴影里,手里拿着哨子,另一只手挥舞着一面小红旗。随着哨声和红旗摆动,那些原本混乱的烫尸,竟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排成一列,朝着相反方向缓缓走去。
“站住!”林野怒吼,拎着消防斧就要追上去。可那身影一闪,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空荡荡的巷子和逐渐远去的烫尸脚步声。
两人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苏晚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声音虚弱:“现在怎么办?”
林野望着那片被热龙卷阴影笼罩的城市,咬牙道:“去医院,不管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医院的地下冷库,肯定藏着关键。说不定……还能找到治愈‘赤潮’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天边传来,比热龙卷的呼啸声更沉闷、更压抑。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几架巨型直升机划破云层,机身喷涂着醒目的白色十字标志,朝着医院方向飞去。机腹下,悬挂着巨大的冷冻集装箱,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是救援吗?”苏晚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林野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没那么简单。你看直升机的航线,和之前感染者聚集的路线重合。这更像是一场有计划的‘回收’行动。”
说话间,直升机已经飞临医院上空,巨大的螺旋桨掀起的气流,吹得地面上的杂物乱飞。林野和苏晚躲在街边的废墟后,紧张地注视着。只见直升机缓缓下降,放下软梯,一群身穿重型防化服的人顺着梯子爬进医院大楼,手中还端着类似麻醉枪的武器。
没过多久,医院里传出一阵激烈的枪响和烫尸的嘶吼。透过破碎的窗户,可以看到一道道激光束在楼内闪烁,那是防化人员在攻击烫尸。紧接着,一个个昏迷的烫尸被从窗户扔出,下面的人用巨大的网兜接住,再抬进冷冻集装箱。
“他们在抓感染者,”林野握紧了拳头,“但目的绝不是救援。”
苏晚突然指向医院楼顶,那里不知何时竖起了一座巨大的信号塔,塔顶的信号灯快速闪烁,发出诡异的蓝光。与此同时,他们身上的对讲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沙哑的声音,只是这次,语速更快,带着一丝急切:“所有幸存者注意,立即前往医院地下停车场,那里已被清理,有安全通道通往安全区……”
话音未落,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杂乱的电流声,夹杂着痛苦的惨叫。苏晚惊恐地看向林野:“这是陷阱,对不对?”
林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坚定:“不管是不是陷阱,这都是我们唯一的线索。走,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两人沿着街道,小心翼翼地朝着医院靠近。一路上,到处都是被遗弃的车辆和烧焦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接近医院时,他们发现原本围堵在医院周边的烫尸,此刻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和死寂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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