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电流爆鸣!蓝白火花猛地一闪!
“嘶——!”
鬼卒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毒蛇。哭丧棒上那浓稠如墨、不断翻涌的黑气被点中的地方,如同被投入烧红烙铁的冰水,剧烈地沸腾、溃散,瞬间被撕开一个巴掌大的空洞!棒身刻画的那些痛苦鬼脸符文,仿佛也发出一阵无声的哀嚎,光芒都黯淡了一瞬。
巷战节奏快得惊人。鬼卒如同被激怒的疯狗,哭丧棒舞得密不透风,裹挟着越来越重的阴风和鬼啸,招招不离唐棣要害。戳眼、锁喉、撩阴、碎膝……全是阴狠毒辣的杀招,黑气翻滚,将本就昏暗的巷子搅得如同幽冥鬼域。
而唐棣的身影,就在这片翻腾的死亡阴影中穿梭。他的动作看起来依旧没什么章法,甚至有点懒洋洋的。侧身、歪头、小退半步、偶尔扭一下腰……每一个动作都微小到了极致,却又总能恰到好处地让那裹挟着致命阴寒的哭丧棒擦着衣角掠过,或者险之又险地避开枯爪的掏心一击。他就像暴风雨中一片轻盈的落叶,看似随时会被撕碎,却总能在狂暴的气流中找到不可思议的缝隙安然飘荡。
他手中的破旧电击棒,成了这场诡异舞蹈中唯一的“进攻”武器。每一次鬼卒招式用老、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那滋滋作响的歪斜金属头总会如同未卜先知般,“恰好”点出。
滋!点中鬼卒试图抓向他肩膀的另一只枯爪手肘。
啪!点在横扫而至的哭丧棒中段,打断其黑气凝聚。
滋滋滋!连续几下快速点击,如同精准的啄木鸟,点在鬼卒因连续攻击而微微显露破绽的肋下、肩胛。
每一次点击,都伴随着一声短促的电流爆鸣和鬼卒压抑不住的痛苦嘶鸣。每一次点击,都有一片浓稠的黑气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般迅速消融溃散。鬼卒身上的麻袋状“衣物”被电得焦黑片片,裸露的青灰色皮肤上也留下一个个小小的、冒着黑烟的焦痕。
几个呼吸间,看似凶险,实则完全是一边倒的压制。
鬼卒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下来,兜帽下幽绿的磷火疯狂闪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恐惧?它周身的黑气变得稀薄黯淡,如同风中残烛,飘摇不定。那根原本凶威赫赫的哭丧棒,此刻握在它枯爪中也显得有些沉重无力。
“没劲。”唐棣撇了撇嘴,声音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和浓浓的无聊。他随手甩了甩电击棒,那滋滋的电流声似乎也带上了点不满的意味,仿佛在抱怨对手太不经打。
鬼卒似乎被这轻蔑彻底击溃了最后的凶性,又或许是力量被那诡异的电击棒消耗殆尽。它猛地发出一声高亢、怨毒到极致的尖啸,身体骤然向后急退!同时,它枯爪抓住身上那件破烂的麻袋状外衣,狠狠一扯!
嘶啦!
麻袋被撕裂!一股浓郁得化不开、带着强烈秽恶腥臭的黑烟猛地从它身体内部爆发出来!那黑烟翻滚升腾,瞬间将它整个身形吞没,并且如同活物般迅速膨胀,充满了小半个巷道,带着刺鼻的硫磺和尸臭味,恶狠狠地扑向唐棣,试图遮挡他的视线!
借着黑烟的掩护,那团翻滚的浓黑核心如同融化的沥青,急速“流淌”向不远处一个敞着口的、锈迹斑斑的下水道井盖,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黑影。
唐棣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似乎有点嫌弃那扑鼻的恶臭。他既没有追击,也没有试图驱散黑烟,只是随意地抬手,用那破旧电击棒的手柄部位,在鼻子前象征性地扇了扇风,动作透着十足十的敷衍。
“污染环境,差评。”他对着那迅速消失在黑洞洞下水道口的黑影,没什么诚意地吐槽了一句。
浓烈的黑烟失去了源头,在巷子里不甘地翻滚了几下,开始被夜风迅速吹散稀释,那股令人作呕的秽恶腥臭也随之淡去。
巷子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昏暗和死寂,只有那个被砸瘪的铁皮垃圾桶,歪斜地倒在墙边,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短暂而诡异的交锋。
唐棣这才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那个堆满建筑垃圾的墙角。
阴寒秽恶的气息彻底消散后,墙角那团小小的金色似乎也放松了一些,不再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但那双熔金般纯净的大眼睛里,惊恐并未完全褪去,反而混杂了更多的好奇和一种小动物般的警惕。它依旧紧紧抱着那枚脏兮兮的五毛硬币,仿佛那是它唯一的救命稻草。
唐棣慢慢走过去,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但也没有任何压迫感。他在距离小貔貅还有两步远的地方蹲了下来,视线与那对圆溜溜的金色大眼睛平齐。
巷子深处残余的阴冷还未散尽,混合着垃圾桶被砸破后散溢出的腐烂垃圾气味。但这股浊气之中,却奇异地萦绕着一缕极淡、极纯粹的馨香。那香气难以形容,非花非木,带着一种温暖的、阳光晒透金砂般的质感,又隐隐透出星辰初生般的微凉,清冽地钻入鼻腔,瞬间涤荡了所有的污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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