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父仇!林默胸口那股闷痛似乎又沉重了一分。孙大炮死有余辜,但王磊…用这种邪术复仇,自身也要承受巨大的反噬!而且,一旦失控,这汇聚的负面能量场,很可能波及无辜!
“孙大炮的乡下别墅地址,还有王磊的住处,老张头都摸清了。”陈浩补充道,“默哥,这活儿…接不接?孙大炮那边悬赏这个数!”他又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林默沉默了。他现在的状态,强行介入这种凶险的“术”法对抗,无异于雪上加霜。但放任不管?王磊可能被反噬而死,孙大炮若狗急跳墙,也可能牵连更多人。更重要的是,这种利用怨恨引导负面能量的“术”,其运行原理和能量轨迹,对他理解伏羲传承中的“引气”、“符咒”之道,或许有重要的印证价值。
“地址发我。”林默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决断,“孙大炮的钱,脏。这活儿,我接了,但不是为他。”
西郊城中村,如同城市光鲜表皮下一块溃烂的伤疤。低矮杂乱的违建,狭窄潮湿的巷道,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劣质煤球燃烧的混合气味。王磊家就在一条最偏僻的死胡同尽头,一间低矮破败的瓦房,墙皮剥落,窗户糊着破塑料布。
林默没有靠近,只在巷口阴影处停下。他闭上眼,强忍着精神撕裂般的剧痛,调动起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望气”感知,遥遥投向那间破瓦房。
没有冲天的怨气,也没有阴森的鬼气。只有一股极其凝聚、如同实质的灰黑色“气旋”,如同一个微型的风暴眼,盘踞在瓦房上空!那气旋充满了暴戾、绝望、疯狂复仇的意念,正通过某种无形的“线”,遥遥连接着远方(孙大炮别墅的方向),源源不断地汲取、引导着天地间无形的负面能量!这气旋的核心,就在瓦房内!而且…这气旋本身,正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侵蚀、污染着施术者自身的气息!如同玩火者,正被自己点燃的火焰吞噬!
林默猛地切断感知,身体晃了晃,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摔倒,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反噬的剧痛如同电流般窜过全身。但他看清了!王磊的“术”,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他自身,就是那诅咒能量场的第一个祭品!
不能再等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径直走向那扇虚掩的、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光线昏暗,充斥着一股浓烈的劣质香烛和某种草药焚烧的刺鼻气味。一个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头发油腻打绺的青年,正跪在一个用砖头临时垒砌的简陋神龛前。神龛上没有神像,只摆着一个黑白色的老人遗像(王磊的父亲),遗像前,赫然放着一个用黄表纸新糊的、心口位置染着暗红血迹的纸人!纸人身上密密麻麻扎满了缝衣针!旁边还放着一件破旧的、沾着干涸暗褐色污渍的工装外套(显然是其父遗物)和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纸!
王磊手中正拿着一根新的缝衣针,对着纸人的手臂,眼中燃烧着疯狂而空洞的火焰,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嘶哑怨毒:“…孙大炮…断手断脚…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王磊!”林默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瞬间炸碎了屋内疯狂的诅咒氛围!
王磊猛地一颤,手中的针差点扎到自己!他惊恐地回过头,看到门口逆光站着的林默,如同受惊的野兽,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敌意和戒备:“你是谁?!滚出去!”他下意识地想把地上的纸人和遗物藏起来。
“我是来帮你的人。”林默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巷道的嘈杂。他的目光扫过遗像上老人憨厚却带着愁苦的面容,落在王磊那张被仇恨和邪术反噬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脸上,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平静,“也是来救你的人。再继续下去,孙大炮死不死我不知道,但下一个死的,一定是你自己。”
王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疯狂与恐惧交织:“你…你胡说!滚!我不需要你帮!我要孙大炮偿命!我要他全家给我爸陪葬!”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试图用愤怒掩盖内心的恐慌。
“偿命?”林默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王磊内心,“用这种邪术,把自己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就算孙大炮死了,你爹就能瞑目了?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复仇,他会高兴吗?他只会更痛苦!更不得安宁!”
“你懂什么!”王磊被戳到痛处,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嘶吼,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爸…我爸他那么老实一个人…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就为了给我攒钱娶媳妇…才上了孙大炮那畜生的当…他死得好惨…好惨啊!尸体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上…孙大炮连看都没看一眼!报警?警察说他是自杀!没人管!没人给我爸伸冤!我不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啊?!”
绝望的哭喊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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