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京城市中心,“老王豆浆”摊子前热气腾腾,混杂着炸油条的滋啦声和上班族匆忙的交谈。油腻的小方桌上,老旧的壁挂电视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国家应急管理部、民政部、最高法、最高检联合公告,” 女主播字正腔圆,画面切到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官方文件,“为提升社会治理效能,维护社会精神健康生态,有效处理部分跨维度社会信息关联事件,国家‘伏羲’计划框架下的重点项目——‘九州阴司管理系统’一期工程,已于近期完成建设并投入试运行…”
油锅前的王老板手一抖,刚下锅的面团差点掉出来。旁边端着豆浆碗、西装革履的年轻白领小张,一口热浆喷在了崭新的领带上,也顾不上擦,眼睛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该系统基于我国在量子生物信息、地磁生态能量场及文化遗产智能解析等前沿交叉领域的重大突破,结合深层社会信息处理模型构建,致力于优化特定信息流疏导路径,提升复杂社会事件追溯效率,维护基础伦理秩序稳定…并非传统认知中的‘地府’概念…”
公告措辞严谨、科技感十足,竭力淡化玄幻色彩,强调其作为“特殊生态与信息管理项目”的定位。然而,“九州阴司”、“信息流疏导”、“复杂事件追溯”、“伦理秩序”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在普通人耳朵里,无异于平地惊雷!
“卧槽?!啥玩意儿?阴…阴司管理系统?!”小张旁边的程序员小李,眼镜滑到了鼻尖,声音都变了调,“这…这公告的意思是…咱们国家…真把地府给…数字化了?!”
“我就说!我就说!”隔壁桌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练功服的大爷猛地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昨儿个老刘头走了,他家那闹腾了半辈子的不孝子,昨晚突然就跪在灵堂前嚎啕大哭,认错悔过!邪门得很!肯定是阴司老爷显灵…不对,是那系统给他‘处理’了!”
油条摊瞬间炸开了锅。上班族忘了打卡,大爷大妈忘了遛弯,七嘴八舌,嗡嗡作响。震惊、茫然、兴奋、恐惧、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释然…无数种情绪在豆浆的热气里翻滚碰撞。
“老王!换台!快!看看别的台怎么说!”有人喊道。
王老板手忙脚乱地换台。财经频道,专家正在一本正经地分析“‘九州阴司管理系统’可能对生命科技、信息安全和司法伦理领域带来的范式变革与投资机遇”;社会新闻台,记者在街头随机采访,画面里路人表情各异,有茫然摇头的,有兴奋比划的,有大谈自己“撞鬼”经历终于找到官方认证的;甚至娱乐频道,都在插播某当红小生疑似卷入一桩陈年旧案,被网友调侃“小心阴司系统查你水表”…
短短几分钟,“九州阴司管理系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冲击波以光速席卷全国,冲上所有社交平台热搜榜首,后面跟着一个爆红的“#爆#”字。服务器在哀嚎。
几乎在公告发出的同一秒,位于江城枫林公园附近、那栋挂着不起眼“天机阁”牌匾的小院,瞬间变成了风暴的中心。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整个一楼会客区!十几部不同颜色的热线电话(普通咨询、媒体专线、特殊事件上报、国际通道…)疯狂闪烁、震动,铃声交织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海洋!
“喂?您好!天机阁!…不,我们不是地府!…公告看了吗?我们是基于前沿科技的‘特殊生态与信息管理项目’辅助联络点…什么?您家猫丢了三天了怀疑被隔壁老王下了咒?抱歉这个…建议您先报警或联系物业…” 一个戴着耳麦的年轻接线员语速飞快,额角冒汗,刚挂断一个,另一部电话又疯狂响起。
“对!这里是天机阁!…您是《环球时报》?采访林默先生?抱歉林先生行程已满…理解理解,但所有采访请求请统一发送至公告里提供的官方邮箱…什么?你们已经在门口了?!保安!保安!” 负责媒体对接的女孩脸都白了,对着话筒喊了两声,又赶紧捂住,对着旁边焦头烂额的同事低声急道:“快通知陈哥!后门!有记者翻墙了!”
陈浩此刻正站在二楼的监控屏幕墙前,看着小院外面堪称魔幻的景象。黑压压的人群把原本清幽的枫林公园入口堵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的记者、举着手机直播的主播、神色激动举着写着“寻亲”、“申冤”甚至“求见阎王爷”纸牌的普通民众、还有几个穿着奇怪袍子、自称某某门派掌门要“论道”的神棍…维持秩序的警察和沈舟集团派来的安保人员组成的人墙,被冲击得摇摇欲坠。无人机嗡嗡地在低空盘旋。
“妈的!这阵仗…比当年天王巨星开演唱会还夸张!”陈浩抹了把脸,对着通讯器吼:“‘蜘蛛’!给我把附近所有民用无人机信号全掐了!‘穿山甲’!让你的人混在人群里,盯紧那几个带节奏煽动的!还有,联系赵头儿!请求支援!就说…人民群众热情太高,场面有点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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