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睿站在原地没动。
她望着李忘生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又低头盯着自己发间的雪柳银簪。
那支簪子不知何时泛起了淡青色的光,像是回应着远处山坳里传来的剑鸣。
她抬手按住心口,那里有个凸起的硬物——是当年大师兄离开前塞给她的,半块刻着"云"字的玉珏。
"陆先生。"她突然转身,眼睛里的光比星子还亮,可嘴角却在发抖,"您说的那个剑客...他的剑上,有没有...缠着半段红绳?"
陆九渊刚要开口,山脚下突然传来铜锣闷响。
那是守夜人在敲三更——离明日决战,只剩三个时辰了。
于睿的指尖轻轻抚过石缝里那片寒玉残留的凉意。
她望着东南方渐起的薄雾,那里影影绰绰的,像是有个黑衣身影正踏月而来。
风卷着她的发梢扫过陆九渊的手背,他听见她轻声说:"如果...如果真的是大师兄..."
话没说完。
她突然转身跑下石阶,月白衫角掠过断碑,带起一片银杏叶。
那叶子打着旋儿落在陆九渊脚边,叶面上隐约有墨痕——是半首未写完的诗,笔锋苍劲如剑。
陆九渊弯腰捡起叶子。
月光下,他看清了最后两句:"此身虽渡沧波去,犹记终南雪满枝。"
山风卷着他的三弦嗡鸣。
他望着于睿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系统新手任务里的话:"说书人不是看客,是执笔人。"可此刻,他掌心的碎玉正烫得几乎要化,三弦上的血字"局"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的纹路——像是个人影,负剑而立。
东南方的山影里,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
原文中“陆九渊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混着三弦的暖意漫开,‘是武后要借天地气数。’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弦尾的‘局’字,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因果线交汇度87%,说书人可介入节点+3。’”这段话包含了与小说正文无关的系统提示音内容,应剔除该部分。
修改后的内容如下:
于睿的鞋跟碾碎两片银杏叶时,月白衫角已沾了半片林的露水。
她跑得太急,发间雪柳银簪在鬓边晃出残影,那半块"云"字玉珏贴在心口,随着剧烈的心跳一下下撞着肋骨——像极了十四岁那年,大师兄把玉珏塞给她时,掌心的温度。
"于姑娘!"山脚下传来小道士的呼喊,"掌教说星象阁的龟甲又裂了道纹,让您速去——"
话音被风卷散。
于睿猛地刹住脚步,扶着棵老银杏树喘气。
月光透过枝桠落下来,在她手背投下细碎的光斑,恰好映出腕间那圈淡青勒痕——是方才在观星台抠石栏时磨的。
她低头盯着那道痕,忽然想起大师兄教她练剑的清晨。
那时他总说"握剑要像握春芽,太松会飞,太紧会折",可她总学不会,总把剑柄攥出红印子。
后来他离开的前夜,塞给她半块玉珏,说"等你能把剑握出这样的痕,我就回来"。
现在她的手背上有了痕,可他真的会回来么?
山坳里又传来剑鸣,比方才更清晰。
于睿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顺着声音摸过去,穿过一片野蔷薇丛,终于在林深处的老松树下,看见了那道身影。
黑衣,高冠,腰间悬着柄裹满红绳的剑。
那红绳她认得。
十二岁上元夜,她偷溜出观去买糖画,被醉汉堵在巷口,是大师兄挥剑劈开酒坛,溅了他半袖酒渍。
后来她用攒了三个月的零用钱买了红绳,说要给他编个剑穗"挡煞气"。
他当时笑着揉她发顶:"小丫头片子,倒会讲究。"可第二日晨起,她就看见他的剑上缠着那截红绳,在晨雾里红得像团火。
此刻那团火就在眼前。
谢云流背对着她,负手立在松树下,月光落在他发间,将几缕白发染得更白。
于睿的喉咙突然发紧,想喊"大师兄",却只发出细碎的抽噎。
她抬起手,想碰一碰他的背,可指尖离他后心还有三寸时,又触电般缩回。
他的肩背绷得太紧了。
"阿睿。"谢云流的声音比记忆中更沉,像浸了三十年的寒潭水,"别过来。"
于睿的指尖在发抖。
她望着他后颈那道淡白的旧疤——那是当年他为救她挡下盗匪的刀,留下的。"大师兄..."她哑着嗓子,"你走的时候说'不履中原土',可你现在站在这里。"
谢云流的手指无意识抚过剑柄的红绳。
那红绳因岁月褪了色,边缘起了毛,却被他仔细编得整整齐齐。"我在东瀛看见海面上飘着洛阳的纸鸢。"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线断了,可纸鸢还往中原飞。"他突然转身,于睿这才看清他眼底的血丝——像被烈酒泡过的碎玻璃,"我负了师门,负了师父,更负了...当年说要护着你长大的话。"
于睿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腰。
她的脸贴着他冰凉的玄铁护心镜,闻见熟悉的沉水香混着海风的咸涩。"你负了所有人,可我没怪过你。"她哽咽着,"当年师父气极说'逐出师门',我偷偷把你的《太虚剑意》抄本藏在银杏树下的石匣里;你走后第三年大旱,我用你教我的星象之术求雨,结果淋了场大病;去年冬天...去年冬天我在观星台看雪,突然想起你说终南的雪落满枝桠时最像你家乡的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