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难得的、一丝丝恢复的宁静中,韩斌高度集中的灵觉深处,却捕捉到一丝极其不和谐的异样——在那几粒纯净的淡白色荧光周围,不知何时,竟悄然混杂了数点更为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暗红色光尘。它们如同活物,贪婪地吸附在白色荧光上,随着那滋养身心的暖流,一同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血肉深处。
学校生活,略
暮色四合,玉城华灯初上,将白日里的喧嚣晕染成一片朦胧的霓虹。韩斌、李纲、吴德三人几乎是踩着最后一缕天光冲出了校门,脚步带着一种混杂着紧张与兴奋的急促,七拐八绕地钻进那条熟悉又阴森的老巷。承古斋破败的门面在昏暗中静默,如同蛰伏的巨兽。
推开沉重的木门,混杂着陈旧木香、霉味和金属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店内比上次来时显得更加黯淡,那些原本隐隐透着灵光的古物此刻都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死气,仿佛被抽干了精髓。秦砚之依旧站在最深处堕天使石像的阴影里,墨色长衫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只新接的钢铁左臂,在角落里一盏惨绿壁灯的映照下,泛着无机质的冰冷光泽。他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独眼在三人踏入的瞬间,便精准地锁定了韩斌,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皮囊,直视那潜藏的深渊。
“秦老板!”韩斌一步跨到最前,胸膛起伏,带着赶路的微喘,声音却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寒暄,“城堡!那鬼城堡不是已经轰成渣了吗?为什么还有那种恶心的怪物跑出来?我们昨天在小巷里差点被它包了饺子!” 他铜铃般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和深深的困惑,昨夜梦境里那粘腻腐朽的触感似乎又攀上了脊椎。
秦砚之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略显狼狈的衣衫和吴德袖口上未洗净的暗色污渍,最后落回韩斌脸上。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们遇到了?脱离母体的血肉衍生物,如同离水的鱼鳔,徒有其表罢了。城堡崩毁,核心湮灭,它们便成了无源之污秽。生命力会迅速枯竭,如同曝晒的脓疮,干瘪、溃散,只是时间问题。” 他顿了顿,独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这些残渣,最是擅长藏匿于阴暗角落、污秽缝隙,如同蛆虫钻入腐肉。大海捞针,难觅其踪。你们能撞见,也算…缘分。”
这轻描淡写的解释并未完全驱散韩斌眉宇间的阴霾和疑虑。秦砚之似乎无意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引灵归元法》,传授你们已有数日。根基如何,一试便知。” 他微微侧身,让出脚下那片相对空旷、由巨大石砖铺就的地面,“就地运转,引灵入体,让我看看你们引动了多少‘星尘’。”
没有多余的指令,三人早已轻车熟路。韩斌率先盘膝坐下,李纲与吴德紧随其后,各自寻了个位置,闭上双眼,努力收摄心神,开始运转那套早已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晦涩口诀。
地底空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远处巨大金属书架深处偶尔传来的、如同沉睡巨人翻身般的低沉嗡鸣。空气中漂浮的微光粒子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开始缓缓流动。
渐渐地,一点、两点…微弱的、如同夏夜萤火虫般的淡白色荧光,开始在三人周围的虚空中悄然浮现。它们像受到磁石吸引的铁屑,带着一种纯净而微弱的光晕,极其缓慢地朝着三人身体飘荡而去。光点虽稀薄,却稳定地增加着,如同在幽暗的海底升腾起一片朦胧的星云。
李纲身周的光点最为稳定、纯粹,汇聚的速度也相对均匀,显示出他精神的高度专注和对法门理解的精准。吴德身边的光点则显得有些…“油腻”?它们汇聚的轨迹带着一种不规则的波动,光芒也略显浑浊,隐约间似乎勾勒出一个虚幻的、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形状,转瞬即逝,与他偶尔蠕动的喉结相映成趣。他下意识捻动的手指上,那点难以洗净的暗色污迹,在微光映照下似乎更显眼了。
而韩斌——
他身周汇聚的淡白荧光数量并不少,甚至比李纲还要略多一丝,显示出他体内因深渊之种异变而被动增强的某种“吸引力”。然而,在这片看似正常的、代表着天地精纯元气的淡白光流中,极其隐晦地夹杂着一些微不可察的异色光点!
它们并非白色,而是极其细微、仿佛凝固血珠般的暗红色尘埃!数量极少,混杂在庞大的淡白光点洪流中,如同撒入面粉里的几粒朱砂,若非刻意凝神细察,几乎无法分辨。这些血红色的微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与冰冷质感,它们并非被动吸引,更像是活物般主动地、贪婪地吸附在靠近韩斌的淡白荧光上,然后随着那代表生机的光流,一同悄无声息地没入韩斌的皮肤,汇入他的经络,最终沉淀、消失在他身体的最深处。每一次微尘的融入,韩斌后背那被衣物遮掩的印记深处,都仿佛传来一丝极其微弱悸动。
秦砚之负手而立,墨色长衫纹丝不动,如同一座冰冷的礁石。他的独眼看似平静地扫视着三人,实则大部分心神都凝聚在韩斌身上。当那些细微到近乎幻觉的血色光尘融入韩斌体内的瞬间,秦砚之那只垂在身侧的钢铁左臂,食指的金属关节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弹动了一下!仿佛内部的精密齿轮被无形的电流干扰,发出了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细微到极致的“咔哒”声。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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