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冬日的寒气,带着江淮平原特有的湿润,浸润着翠湖苑别墅区。一场细密的雪粒子在傍晚时分悄然落下,敲打着光秃秃的樱花树枝和别墅深色的屋顶,发出沙沙的轻响。年关将近,小区里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映着未化的薄雪,透出浓浓的年味。
陈羽墨和田夕薇的归来,虽然两家仅仅一墙之隔,但是两人的归来让两家都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温暖。小田抱着厚厚的《长河落日》剧本,被父母和爷爷奶奶簇拥着接回了田家别墅,空气中立刻充满了林薇心疼的嘘寒问暖和奶奶张雅文张罗的热汤香气。
陈羽墨则提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阔别数月的陈家。父亲陈建国接过他的行李,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稳的目光中带着赞许:“辛苦了。”母亲苏晚晴则是一把将他拉过去,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瘦了,也憔悴了。在魔都肯定又没好好吃饭!快进屋,妈给你炖了老鸭汤!”
温暖的灯光,熟悉的饭菜香气,驱散了旅途的疲惫和魔都的喧嚣。晚饭后,陈羽墨陪着父母和爷爷奶奶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聊了些家常。当新闻里再次提到国家在高端芯片领域面临的困境,提到某些关键设备被“卡脖子”时,陈振国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花白的眉毛拧紧。
陈羽墨心中微动。他知道,时机到了。
“爷爷,我给您带了上好的茶叶回来,在书房,您陪我一起去品尝一下吗?”
陈振国知道孙子有要事和自己说,便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爷爷,”陈羽墨给老爷子泡上一杯热茶,,“您看新闻也提到了,芯片这东西,现在真是国之命脉。小到手机电脑,大到飞机卫星,甚至我们之前搞的那个‘云龙’,最核心的航电系统、雷达火控,都离不开它。”
陈振国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锐利的目光看向孙子:“嗯,这东西是金贵。听说咱们自己造的,性能差人家一大截?还老被人捏着脖子?”
“是啊,”陈羽墨点点头,神情认真,像是在陈述一个需要解决的客观难题,“差距是全方位的。设计工具依赖国外,最先进的光刻机买不到,高端制造工艺跟不上,材料纯度要求也极高。这就导致我们自己设计的高端芯片,性能、功耗、稳定性都落后国际顶尖水平好几代。很多关键领域,比如超算中心的核心处理器、高精度军用雷达的芯片组,都不得不高价进口,还随时可能被断供。”
他顿了顿,看着爷爷凝重的脸色,继续道:“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没有自主可控的高端芯片,我们的国防现代化、尖端科研、甚至未来的工业智能化,都像是建立在流沙上的堡垒。敌人不用动枪炮,在关键时候卡一下芯片供应,就能让我们很多国之重器瘫痪一半!”
陈振国放下茶杯,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军,太清楚“命脉”被捏在别人手里的危险了。他沉声道:“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比缺几架飞机、少几艘船更致命!是根子上的软肋。”
“国家也一直在投入巨大资源攻关。”陈羽墨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只是路很难走,需要时间,更需要突破性的思路。传统的芯片,物理极限快到了,再往上提升,代价巨大。我们需要另辟蹊径。”
“哦?”陈振国来了兴趣,“另辟蹊径?怎么个蹊径法?”
陈羽墨斟酌了一下措辞,避免过于专业的术语:“爷爷,您知道,芯片说到底,就是无数微小的‘开关’组合起来,进行运算和存储信息。我们现在用的硅材料,做这些微小的‘开关’,已经快到极限了。就像一条老路,再怎么拓宽修补,速度也提不上去了。”
“所以,我们得找一条新路!”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国际上最前沿的探索方向之一,就是碳基芯片。用碳原子构成的特殊材料,比如石墨烯、碳纳米管,来做这些‘开关’。”
“碳?”陈振国有些意外。
“对,就是碳元素,但结构完全不同。”陈羽墨解释道,“这种碳基材料,天生就具有一些硅无法比拟的优势。比如,电子在里面跑得更快,损耗更小,理论上能做出比硅芯片快十倍、百倍,同时功耗还更低的芯片!更重要的是,它绕开了对最尖端光刻机的绝对依赖,给我们实现弯道超车提供了可能!”
陈振国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不懂具体技术,但他懂战略!他懂“弯道超车”这四个字在当今国际博弈中的分量!
“好!这个思路好!”老爷子一拍大腿。
“离真正实用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多核心的瓶颈需要突破。”陈羽墨坦诚道,“比如如何大规模、低成本地制备出高纯度的、性能一致的石墨烯?如何精确控制碳纳米管的生长和排列,让它们乖乖地在芯片上‘搭好电路’?这些都是世界级的难题。”
他看着爷爷眼中燃起的火焰,说出了酝酿已久的名字:“爷爷,这条路很难,但我们必须走,而且要全力以赴地走。我给它起了个代号——‘伏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