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听到老杨失踪的广播，惊的差一点从家里的沙发上跳起来。
坏了，老杨一定出事了。
顾雨菲急匆匆走了进来，满脸焦急地问：“老杨出事了，现在怎么办？”
“先不要急，先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的人一直盯着李维恭，如果他有行动我一定会知道。”
电话突兀地响起，陈青接通电话，是于秀凝打来的。
“忠义，马上到我家来一趟，有话跟你说。”
“好的姐，我马上过去。”
陈青赶忙下楼开车直奔于秀凝家，于秀凝挺着大肚子，半躺在沙发上，陈明在一旁伺候她。
“姐，临产期没几天了吧。”
“嗯，还有半个月，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让你姐夫跟你说吧。”
陈明面色严肃道：“四季书店被端了，店主老杨当场开枪自杀，是党通局的沈如山干的，行动及其隐秘，今天上午，李维恭去党通局见了沈如山，中午陆军医院的护士陈萍被抓，目前正在审讯，我在党通局埋的有人，不过也是才知道这些。”
陈青如遭雷击，心情坠入深谷，还是故作轻松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秀凝道：“别装了，你是不是红党我们心里有数，我们不在乎你是不是红党，不过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如果出了事，我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谢谢姐，姐夫，李维恭这个老狐狸，这次居然借党通局的手，是我大意了！”
于秀凝不无担忧道：“现在最怕的就是陈萍把你咬出来，这样谁也救不了你，南京也没人敢保你。”
陈青心想，陈萍搞的那批药品是通过自己捐献给184师的，现在184师被共军灭了，如果沿着这条线查下去，一定能把自己和陈萍联系起来，自己就只能跑路了。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于秀凝家的电话响起，陈明接通电话，是陈兴洲打来的。
“陈老弟啊，我是陈兴洲，我有件事想请老弟和于督察帮忙，当然，我还有份礼物送上。”
陈明道：“这样啊，好说好说，要不明天到我办公室谈。”
“十万火急，我现在已经在你家附近了，马上过去。”
陈明挂了电话，三人都沉默了。
于秀凝道：“陈萍出事，最着急的怕是他父亲了，他这是想要我们帮忙捞他女儿。”
门铃响时，三人脸上都掠过一丝复杂。陈明起身开门，陈兴洲提着个牛皮纸袋站在门口，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时又添了些，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陈老弟，于督察。”他拱了拱手，视线扫过屋里，瞧见沙发旁的陈青时愣了愣，随即挤出笑意，“许副主任也在，真是巧了。”
于秀凝扶着肚子坐直些，语气直截了当：“都是熟人，别绕弯子了，进来坐。”
陈兴洲把纸袋放在茶几上，刚坐下就直搓手，声音发颤：“不瞒二位，我女儿陈萍……被党通局的人抓了。我现在就是个赋闲的老头子，无权无势，实在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你们搭救。”
他说着从袋里掏出一卷录音带，双手捧着递给陈明，“这点东西不成敬意，或许能帮上二位。”
陈明接过录音带，指尖捏着那冰凉的塑料壳，满脸错愕：“这是……”
“齐公子的东西。”陈兴洲喉结滚了滚，“前阵子他找到我，想拉我联手对付你们几位，被我拒了。这是当时的录音，他在里面说，要在医院给于督察的肚子动手脚，让孩子保不住。你们一听就知道了。”
陈明猛地站起身，快步找来录音机。磁带转起来的瞬间，齐公子阴恻恻的声音清晰传出，句句都在盘算如何在于秀凝的药里动手脚，如何买通护士制造“意外”。于秀凝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护住肚子；陈明攥着拳头，骇得面无人色。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真动手。”陈兴洲沉声道，“但以齐公子的性子，说得出就做得绝，可能早就在医院埋了人。于督察要是信我，赶紧转去外地医院生产，越远越好。”
陈明深吸一口气，胸口仍在剧烈起伏：“多谢陈兄告知！这恩情我记着，陈萍的事，我现在就去党通局找沈如山，无论如何也得把人捞出来！”
“那我就拜托二位了。”陈兴洲起身告辞，脚步虚浮地出了门。
屋里一时静得可怕。
陈青先开了口，语气带着劝：“姐，与其转去外地，不如干脆去美国。你们在那边生，孩子落地就是美国籍，眼下东三省这局势，已经糜烂无可救药了，早脱身早安心。”
于秀凝摸了摸肚子，眼神里闪过决断：“我和你姐夫早有这心思，那边的房子都备好了。既然沈阳藏不住，现在就订机票走。”
“身份的事我早安排妥了。”陈青从包里拿出护照，身份证明，和缴税记录，还有一些别的证件，“到了那边你们就是正经美国人，有身份证明，缴税记录，我让美国的生意伙伴去机场接你们，吃穿用度都不用愁。”
于秀凝望着他，眼圈有些红：“忠义啊，人生哪有不散的筵席。这一别，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再见面。”
“肯定能。”陈青笑了笑，眼底却藏着沉重，“等将来局势稳了，总有机会再聚。”
陈明已换好外套，沉声道：“我现在就去找沈如山，花点钱无所谓，看能不能让他对陈萍手下留情。”
于秀凝却摇了头，声音压得极低：“要想保忠义彻底没事，只有一个办法——让陈萍永远闭嘴。”
“不行！”陈青猛地打断，语气异常坚决，“我要救她出来。姐夫别管这事了，赶紧去订机票，你们走得越快，我心里越踏实。”
陈明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终究没再说话：“我先去找沈如山吧，订机票的事打电话让秘书去办就行了。”
说完转身抓起车钥匙冲向门口。
“等一下。”陈青从带着的皮包里摸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这是十万美金，看沈如山愿不愿放人，不愿意放人我再想办法。”
陈明接过牛皮纸袋，转身出了门，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今夜似乎有暴风雨。
陈青告辞离开，他准备先回家等电话，如果沈如山不愿意放人，今晚他就血洗了党通局，救陈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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