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区的一间简陋屋子里,纸窗透着午后的微光,李德元正伏案抄写《为人民服务》,笔锋在粗糙的麻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上级领导带着两名警卫员走进来,他立刻搁下笔站起身,略显局促地招呼:“长官同志,快请坐。”
领导目光扫过屋里的陈设,木桌缺了角,板凳腿用布条缠着,和煦的笑意里带了点歉意:“条件是差了点,先克服几天,我尽快给你改善。”
“不用不用,”李德元连忙摆手,语气恳切,“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追求物质,是真心想为人民服务,弥补过去的错,能派上用场就好。”
“你已经起了大作用,”领导在板凳上坐下,声音沉了沉,“你揭发的那个特务胡歌,我们抓到了,连带他们一个行动组都端了。”
李德元眼里闪过一丝亮意:“那太好了!审问时要是需要对质,我随时配合。”
“眼下你先放宽心,”领导摆摆手,“多出去走走看看,熟悉下解放区的生活,组织会根据你的情况安排合适的事。”
“多谢领导关心,”李德元心头微动,“这么说,我现在能自由活动了?”
“当然,”领导点头,语气肯定,“你现在是我们的一员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有件事想问问你,你是第一批进第八局的,是谭忠恕直接招聘的?”
“不是,”李德元回忆着,“谭忠恕招的是各处的处长,底下的人都是处长自己挑的。”
“那几位处长,你给说说。”
“第一批元老里,有行动队的李伯涵,医务处的马蔚然,还有电讯处的沈阳铮。后来沈明铮出事后,他学生孙大浦接了班。总务处长刘新杰是第二年才来的。”
“刘新杰是最后来的,在局里没自己的势力?”领导追问,“这个人怎么样?”
“看着随和,从不为难人,大家也都给他面子。”李德元想了想,补充道,“他是谭忠恕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局里没人敢动他。”
“这情况很重要,我们之前确实没太留意他。”领导眉头微蹙,“不过刚收到消息,九曲桥监狱关着我们一批同志,可能要由他动手处决。真要是手上沾了同志们的血,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李德元应声附和:“这人看着和气,其实是个狠角色,得提防着。”
“再说说你的老上级齐佩林。”
“他算是老特工了,抗战时在76号做过几年卧底,后来自己组了个行动队,谭忠恕很器重他。”
“听说第八局正在内查,就是他负责?”领导的语气严肃起来,“我们在八局有位同志正被他查着,现在有点麻烦,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事我也听说了,说是要找贵方安插多年的卧底。”李德元往前倾了倾身,“那位同志具体遇上什么麻烦了?”
“算了,先不说这个。”领导摆摆手,“我们这边也在想办法把人撤出来,说不定以后你们还有机会一起工作。”
说罢,领导起身告辞。屋里只剩下李德元一人,他望着桌上没抄完的文稿,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那位卧底正在被齐佩林调查,这个消息必须尽快传出去。
第二天一早,李德元揣着心事在街上溜达,眼神不住打量四周,想找机会和自己人接头。走到街角时,一个穿蓝布褂子的年轻女子忽然拦住他,怯生生地问:“您是李德元吗?”
“我是,请问您是?”李德元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反问。
女子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没人,拉着他往旁边的茶馆走:“我叫马芳芳,想跟您打听个人。”
李德元跟着她走进茶馆角落,压低声问:“想问谁?”
女子手指绞着衣角,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本来不该来打扰您的,可我实在忍不住……”
“你说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马蔚然,”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我父亲。您认识他吗?”
“认识,他是八局医务处的处长。”
马芳芳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我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上面总说他在执行秘密任务。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实在熬不住了才来问的……”
李德元连忙安慰:“他在那边挺好的,你放心,肯定没事。”
“这事您千万别说出去。”马芳芳抹了把泪,站起身,“谢谢您,我先走了。”
看着女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李德元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心里更急了——不仅要传消息,看来这马蔚然的事,也得留意着些。
他逛了两圈,就回去了。
等到夜深人静,他再次出了门,发现确实没人跟踪,于是进了一家小酒馆。
本来应该打烊的小酒馆依然半开着门,似乎专门在等他。
他来到柜台前,对老板道:“老板,你招牌上烧麦的麦字写错了。”
“那应该是哪个麦?”
“应该是小麦的麦,你写成了买卖的卖。”说完把胳膊放在柜台上,露出自己的刺青。
老板会意:“哪个麦吃起来不都一样吗,您喝点什么?”
“一壶酒,一斤猪头肉。”
“您里面雅座请。”
李德元进了包间,老板端来了酒和猪头肉,低声道:“你不该这么急就来这里,等一等再说。”
“现在有紧急情况,你马上核实一件事,这边的马芳芳和马蔚然是不是父女,如果是,马上给总部发报,这个红党卧底,可能就是马蔚然。”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马上去核实这件事。”
“还有一件事,刘新杰是不是要枪毙一批红党囚犯,如果属实,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你的意思是?”
“我能知道,自然是红党跟我说的,他们能知道,肯定是那个红党卧底传过来的消息。”
“我明白了,那个红党卧底,肯定在知道这个消息的几个人中间。”
……………
“我观察最近老马的情绪不大稳定。”齐佩林向谭忠恕汇报自己监视马蔚然的情况。
“会跟什么有关系?苗定纬还是体检?”
“说不准,反正人已经控制起来了,包括他那个护士女朋友。”
谭忠恕道:“他这人低调,局里也没人防着他,特别是你们几个,喝了酒什么都跟他说,他掌握的情况,可能比你们都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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