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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那声轻响,在死寂的魔尊寝宫深处,如同惊雷。
厉寒渊高大挺拔的身躯僵立在冰冷的黑冰床榻前,猩红的魔瞳死死盯着手中那块被咬掉一小角的、焦黑丑陋的“地狱烤饼”。口腔里,复杂的味道如同炸开的魔界风暴!
首先是浓烈到呛人的焦糊味,如同吞咽了一口燃烧的煤渣!紧随其后的是齁甜到发苦的劣质糖蜜味,黏腻地糊在舌根!硫磺水的刺鼻、万年油垢的陈腐气息更是如同附骨之疽,顽固地冲击着味蕾和嗅觉!
“呕——!”
强烈的生理性反胃瞬间冲上喉咙!厉寒渊猛地捂住嘴,额角青筋暴跳!童年的噩梦——“万寿无疆糕”那甜腻到窒息、混合着恐怖灵压的滋味——与口中这块魔界垃圾的味道疯狂重叠、放大!
就在他即将把这口“生化武器”吐出来,并迁怒于整个“秽厨房”时——
一股极其极其微弱、却无比顽强的…**纯粹谷物焦香**,如同黑暗深渊里挣扎出的一缕微光,极其霸道地穿透了所有怪异的味道,在他被摧残的味蕾上…**清晰地烙印下来**!
这味道…原始、粗粝、甚至带着点野蛮的烟火气…与他记忆中任何被阿妈强行塞入口中的“仙点”都截然不同!没有令人窒息的灵压,没有精心调配的恐怖药性,只有一种…**最底层、最直接的、因高温烘烤而迸发出的…食物本味**?!
厉寒渊捂嘴的动作…**极其诡异地顿住了**。
猩红的魔瞳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极致的嫌恶、被愚弄的暴怒、童年阴影的恐惧…与这一丝陌生又原始的焦香带来的、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极其细微的味觉震颤**…激烈地厮杀!
最终,在“为了探查这蝼蚁的阴谋必须深入体会敌情”的强大(扭曲)理由支撑下,他喉结极其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把那口混合了魔界风味的焦炭混合物…咽了下去**!
“……”
死寂。寝宫内只剩下他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口腔里的味道依旧一言难尽,但那股纯粹的焦香,如同最顽固的种子,在味蕾的废墟上…**极其微弱地扎下了根**。
就在这时——
“禀…禀尊上!” 寝宫外,一个魔侍惊恐颤抖的声音如同冷水浇头,“碎…碎骨部落的骨槌队长…有要事求见!关于…关于那个‘毒源’在‘秽厨房’…”
厉寒渊猛地回神!猩红魔瞳瞬间被冰冷的暴戾重新充斥!他像是被当场抓包的偷糖小孩,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恼混合着被打断的怒火轰然爆发!他狠狠地将手中剩下的烤饼捏成一团焦黑的粉末!毁灭证据!
“滚进来!” 冰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杀意。
骨槌几乎是爬着进来的,五体投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尊…尊上恕罪!那个…那个‘毒源’!她…她…”
“她如何?!” 厉寒渊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她…她竟敢污蔑尊上!” 骨槌鼓起毕生勇气,尖声道,“就在刚才!在秽厨房!她…她竟敢当众叫嚣…说…说尊上您…偷…偷吃了她做的点心!还…还说那点心放馊了!这…这简直是对您无上的威严…”
“轰——!!!”
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魔威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骨槌身上!将他后面的话彻底砸回了肚子里!骨槌惨叫一声,口喷鲜血,身体被死死压在地面,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厉寒渊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骨槌面前!兜帽的阴影下,猩红的魔瞳燃烧着足以焚毁灵魂的怒火和一种…**被戳破隐秘的极致羞恼**!
偷吃?放馊了?!
那个该死的、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蝼蚁!她看到了?!她竟敢…竟敢说出来?!还传到了这个低贱魔兵的耳朵里?!
杀意!前所未有的、纯粹而沸腾的杀意!瞬间淹没了那一丝微不足道的焦香带来的异样!
“很好…” 厉寒渊的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看来…本尊对她…还是太仁慈了…”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的灰白色冰晶寒气,几乎要将空间冻结!
“传令!” 冰冷的声音响彻寝宫,“将那个‘毒源’…即刻押送‘焚骨炼狱场’!丢进…‘魔将演武区’!”
焚骨炼狱场!魔宫深处最残酷的演武之地!魔将们日常修炼、彼此厮杀、磨砺魔功的所在!那里充斥着狂暴的暗黑魔元力、血腥的厮杀和随时可能爆发的毁灭性能量!别说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就是低阶魔兵进去,也撑不过一时三刻!
“告…告诉她…” 厉寒渊猩红的魔瞳里闪烁着残忍的寒光,“想活命?就用自己的身体…好好‘感受’一下…魔将大人们的…‘热情’!撑到日落…本尊或许…考虑给她个痛快!”
* * *
焚骨炼狱场。
与其说是“场”,不如说是一个巨大无比、深埋于地底、穹顶高耸入黑暗的熔岩洞窟!空气灼热而污浊,弥漫着浓烈的硫磺、血腥和狂暴的暗黑魔元力气息。地面是粗糙暗红的火山岩,被高温炙烤得扭曲变形。巨大的、流淌着暗红色岩浆的沟壑如同血管般纵横交错,散发出恐怖的热浪和红光,照亮了这方血腥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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