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吧。"陈峰解下大氅,露出内里的锁子软甲,"听闻诸位训练刻苦,今日本王便与你们过上几招。"他伸手接过校尉递来的长剑,剑刃映出他自信的笑容。在他看来,这些死士虽武艺高强,但自己自幼习武,又有沙场经验,应付起来应游刃有余。
夜枭率先出列。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两人对峙片刻,夜枭突然欺身上前,手中短刀划出一道寒芒。陈峰举剑格挡,却觉虎口发麻——对方的力道远超他想象。
"好身手!"陈峰赞了一声,施展家传的流云剑法,剑势如行云流水般展开。然而夜枭的刀法更加诡异,每一招都直指要害,逼得他连连后退。几个回合下来,陈峰额头已沁出细汗,呼吸也变得急促。
突然,夜枭的刀光一闪,陈峰只觉眼前一花,脖颈处已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僵在原地,看着夜枭收刀归鞘,刀刃上甚至未沾染一丝血迹。校场一片寂静,唯有热风卷起地上的树叶。
"郡王承让了。"夜枭单膝跪地,声音低沉。陈峰摸了摸脖子,这才惊觉对方用的是刀背。但即便如此,被自己训练的死士一招制敌,仍是他从未有过的挫败。
"再来!"陈峰咬了咬牙,又指了指队列中的另一名死士。然而接下来的比试让他愈发震惊:这些死士的招式看似毫无章法,却招招致命,且配合默契,竟能在瞬间形成合围之势。当第七名死士用绳索将他绊倒在地时,陈峰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武艺在这些真正的杀人机器面前,不过是花拳绣腿。
暮色渐浓时,陈峰瘫坐在校场边的石凳上,铠甲缝隙里渗出的汗水已变得冰凉。夜枭递来一壶烈酒,陈峰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
夜此时说道:“我们每一招一式,都是从死人堆里练出来的。”他望向远处的灯火,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凉,"在北疆,我们曾为了完成任务,在雪地里蛰伏三日三夜,吃雪水,啃树皮,眼睁睁看着同伴冻死在身边..."
陈峰沉默良久,将酒壶重重放在石桌上:"是本王轻敌了。从明日起,你们就去京都了,务必潜伏下去等待许诺的命令...
盛夏的开平江泛着粼粼波光,陈峰从死士那出来戴着斗笠立在船头,手中竹篙轻点水面。他微服巡查水利,听闻下游河道堵塞严重,却在拨开芦苇时,瞥见泥沼里几只暗红色甲壳生物正挥舞着大螯。
"大人,这是'夹人虫'!"老船工王老汉慌忙阻拦,"浑身硬壳,专咬稻根,乡亲们见了都要烧死!"陈峰却蹲下身,见那生物周身通红如烈焰,触须随水流轻摆,倒比寻常河虾多了几分凶蛮之气。
我去,什么夹人虫,这不小龙虾吗?
这可是好东西,快快快都带回去!
当晚,王府后厨蒸腾着热气。陈峰挽起月白中衣,亲自将洗净的小龙虾丢入沸水。赤红甲壳在锅中翻滚,渐渐染上玛瑙般的光泽。他取来新制的花椒、八角,又从酱坊舀来两瓢陈年辣酱,想起曾在西域尝过的香料,特意撒了把孜然粉。
"老爷,这东西看着瘆人..."厨娘李婶捏着围裙后退两步。陈峰却笑着夹起一只,用匕首挑出雪白的虾肉:"当年胡椒刚传入中原,众人也道是毒物。"说罢将虾肉送入口中,麻辣鲜香在舌尖炸开,竟比寻常河鲜多了几分弹牙的嚼劲。
此时的陈峰额头沁出的汗珠顺着下颌滑落。案台上,二十余只小龙虾张牙舞爪,暗红色甲壳在烈日下泛着油光。三日前在开平江发现这种生物后,他已试过清蒸、白灼等七种做法,却始终觉得少了几分惊艳。
"大人,豆瓣酱已经炒出红油了!"厨役阿贵在灶台边高声提醒。陈峰抓起一把晒干的朝天椒,就着石臼狠狠捣碎。火红的辣椒碎混着花椒粒飞溅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却反而眼睛发亮——西域商人带来的这种辣椒,辣劲比中原茱萸更烈三分。
"把虾头拧掉,肠线抽干净!"陈峰一边吩咐,一边将姜片、蒜粒投入滚烫的菜籽油中。滋啦声响中,浓郁的辛香瞬间弥漫整个厨房。他特意从塞北商队购来的牛油也已融化,混着豆瓣酱在锅中咕嘟冒泡,渐渐凝成诱人的红棕色。
"放虾!"随着一声令下,小龙虾尽数入锅。陈峰抄起长柄木勺快速翻炒,看着虾壳在高温中由红转亮。当虾身蜷曲时,他倒入半坛自酿的米酒,火焰"轰"地窜起三尺高,惊得几个小厨役齐声尖叫。
"莫慌!"陈峰却神色自若,撒入八角、桂皮、香叶等十余味香料。这些配方是他参考洛国残卷中的"百味调和法"改良而来,此刻在热浪中释放出复杂香气,与辣椒、花椒的刺激气息激烈碰撞。最后一把紫苏叶入锅时,整个后厨已被氤氲的辣雾笼罩。
"起锅!"虾壳裹着浓稠的酱汁被盛进陶盆,陈峰抓起一只,滚烫的辣油顺着指尖滴落。他顾不得烫,用牙咬开虾钳,雪白的虾肉裹着红油入口,先是炸裂般的辣意,紧接着是花椒的麻、香料的香、虾肉的鲜在舌尖轮番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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