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别挤,挤也没用,想进铁道兵团,得先过了俺这一关!”
长安城外的招募点,程处默敞着怀,露出古铜色的健硕胸肌,手里拎着一根硕大的铁棍,站在一张桌子上,声如洪钟地吼着。
桌子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动,一眼望不到头。这些人,有放下锄头的农夫,有无所事事的游侠儿,有衣衫褴褛的流民,甚至还有一些脸上带着刺字,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囚犯。但此刻,他们的眼中,都燃烧着同一种渴望的火焰。
那火焰的名字,叫“活路”。
“管饱饭,发月钱,干满五年给地落户”,这三条简单粗暴的承诺,对于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底层百姓而言,不亚于天降福音。
短短几天之内,“铁道兵团”这四个字,就成了整个关中,乃至整个大唐最炙手可热的词汇。无数人拖家带口,从四面八方涌向长安,只为能在这支全新的队伍里,谋得一个名额。
李承乾将第一批招募和基础训练的任务,交给了程处默和尉迟宝林。这两个混世魔王,干别的或许不行,但论起练兵和打架,绝对是行家里手。
“下一个!”程处默随手指向人群中的一个壮汉。
那壮汉挤出人群,兴奋地跑到台前。
“想吃饭?”程处默斜着眼问。
“想!”壮汉答得干脆。
“行。”程处默将手中的铁棍往地上一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看到这棍子没?给俺举起来,绕着这校场跑一圈。跑下来,你就算过关了。”
那壮汉一看,脸都绿了。那铁棍,怕不是有上百斤重,寻常人抱都抱不起来,更别说举着跑一圈了。
但看着程处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想想家里嗷嗷待哺的妻儿,壮汉一咬牙,怒吼一声,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竟然真的将那铁棍给扛了起来。
他涨红了脸,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去。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和喝彩。
李承乾站在不远处的望楼上,看着这火爆而又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身旁,房遗爱拿着一个小本本,一边看一边咋舌:“我的乖乖,太子哥,这才三天,报名的人数就快突破五万了。照这架势,三十万人的名额,怕不是一个月就能招满。”
“人多,是好事,也是麻烦事。”李承告收回目光,“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吃喝拉撒,管理训练,都是大问题。一个不慎,就容易出乱子。”
他转头看向房遗爱:“所以,我给你和处默他们,派了个新活儿。”
“啥活儿?”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好奇。
李承乾神秘一笑:“一个足以名留青史,功在千秋的活儿。”
三人顿时眼睛放光。
“太子哥,您就直说吧,是不是要俺们去带兵打仗?”尉迟宝林摩拳擦掌。
“比打仗还重要。”李承乾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孤,命你们三人,成立一个‘工具改良司’,专门负责为我铁道兵团,设计出一把最好用,最省力,最结实的……铁锹。”
“啥玩意儿?”程处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铁……铁锹?”
尉迟宝林和房遗爱也懵了。
搞了半天,这名留青史的活儿,就是去当个铁匠?
“别小看一把铁锹。”李承乾正色道,“三十万大军,一人一把,就是三十万把。每天,他们要挥动这铁锹上万次。我们的铁锹,若是能比现在市面上的,省力一分,坚固一分,那一天下来,能省出多少力气?能多挖多少土石?五年下来,又能节省多少成本,让我们的铁路,早建成多少天?”
“这,就是科学,就是管理。懂吗?”
三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还是觉得有点掉价,但太子哥说得这么高大上,他们也不好反驳。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唐第一届铁锹设计大赛”,就在东宫开始了。
程处默主张,铁锹头要大,要厚,分量要足,一铲子下去,能顶别人三铲子。
尉迟宝林则认为,锹柄要长,要粗,最好用百年铁木,这样抡起来才虎虎生风。
而房遗爱,则从他那“明算科会元”的角度,提出了“黄金分割”、“杠杆原理”等一系列高深莫测的理论,主张要计算出最完美的尺寸和角度。
三人为此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搞出了十几个奇形怪状的样品。有长得像耙子的,有重得像铁锚的,还有一个据说是房遗爱设计的,带了七八个转轴和齿轮,号称能自动挖土的“全自动神机锹”,结果一铲子下去,自己先散架了。
就在长安城因为招募和“铁锹大赛”而热闹非凡的时候,京登铁路的“第一铲”,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开工仪式,地点选在了长安城东门外,一片刚刚被平整出来的土地上。这片地,正是太原王氏“主动献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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