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山门前人声鼎沸,九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青石台阶上,反射出刺目的白光。郝见仁挤在人群中,额头上的红银印记在发丝间隐隐发烫。他裹紧从死去弟子那里"借"来的外门弟子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些许安全感。大黄蹲在他脚边,浑身泥巴已经干裂,时不时掉落几块土渣,露出下面金黄色的毛发。
"下一个!"
浑厚的嗓音从考核台传来。郝见仁抬头望去,只见九根三人合抱粗的白玉柱耸立在汉白玉台阶尽头,每根柱子上都刻满了繁复的符文,在阳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参加考核的人依次上前,将手按在玉柱上。大多数人只能让柱子亮起微弱的黄光,偶尔有几个能让柱子泛绿的,立刻引来一阵艳羡的议论。
"老黄,看你的了。"郝见仁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个拇指大小的瓷瓶。这是今早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大黄那儿接来的"新鲜样品"——老狗今天的三泡尿已经用了两泡,这是最后一滴,珍贵得很。
大黄不情不愿地撇过头,耳朵尖微微发红。它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尿液的奇特功效,但被主人拿来当作弊工具还是觉得羞耻。尤其是郝见仁接尿时那副谄媚的样子,活像个讨赏的小太监。
队伍前进得很快。郝见仁前面是个锦衣少年,腰间玉佩叮当作响,身上散发着名贵熏香的甜腻气息。少年自信满满地将手按在玉柱上,柱子顿时亮起明亮的绿光,顶端甚至泛起一丝蓝意,像是一汪清泉中滴入了靛青。
"中品灵根!"考核官满意地点头,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入外门丹堂。"
锦衣少年趾高气扬地走了,临走前还轻蔑地瞥了眼衣衫褴褛的郝见仁。轮到郝见仁时,考核官皱了皱眉,鹰钩鼻上的皱纹更深了:"姓名?"
"赵...赵铁柱。"郝见仁随口胡诌,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他感觉考核官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伪装。
考核官眯起眼睛,目光在他脏兮兮的衣领和乱蓬蓬的头发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腰间那把用破布缠着的锈剑上:"手放上去。"
郝见仁咽了口唾沫,悄悄将瓷瓶里的液体倒在手心。尿液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让他打了个激灵。当他的手接触到玉柱的瞬间——
"轰!"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整根玉柱瞬间变成了纯金色,上面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游动、重组,最后形成一条缠绕柱身的金龙图案。光芒之盛,刺得人睁不开眼,连太阳都黯然失色。远处几只仙鹤被惊得乱飞,撞在了一起,洁白的羽毛漫天飘散。
全场鸦雀无声。考核官张大了嘴,手中的名册"啪"地掉在地上,溅起的灰尘沾在他华贵的靴子上都浑然不觉。
"极...极品灵根?"他结结巴巴地说,随即又摇头,"不对,测灵柱从未出现过金色!这...这是..."
郝见仁的手还贴在柱子上,心里七上八下。他能感觉到掌心的液体正在迅速蒸发,金光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像是风中的烛火。更糟的是,他额头上的印记开始发烫,仿佛要烧穿那层伪装。
"再测一次!"考核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用这根柱子。"
郝见仁心里"咯噔"一下。大黄的尿已经用完了,这下要露馅!他硬着头皮将手放在第二根玉柱上,心里祈祷着奇迹发生。
毫无反应。玉柱静默如死物,连最微弱的黄光都没有。
考核官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果然有古怪。"他凑近郝见仁,突然像狗一样抽动鼻子,"你手上是什么味道?"
郝见仁急忙把手背到身后,掌心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没...没什么,就是早上吃了点韭菜盒子..."
"放肆!"考核官厉喝,声音震得郝见仁耳膜生疼,"敢在入门考核中作弊,按律当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几个执法弟子立刻围了上来,手中铁链哗啦作响。郝见仁额头冒汗,后背瞬间湿透。他下意识摆出"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起手式,屁股刚撅起来就想起这姿势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多可笑,又赶紧站直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且慢。"
人群自动分开,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的海浪。玉衡长老踏空而至,月白色长裙在风中轻舞,眉间朱砂痣红得耀眼,像是雪地里的一滴血。她落地时,连阳光都似乎温柔了几分。
"长老!"考核官连忙行礼,额头几乎触地,"此子在考核中作弊..."
玉衡长老抬手打断他,纤长的手指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她走到郝见仁面前,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叫什么名字?"
"赵铁柱。"郝见仁声音发虚,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目光看穿了。
"赵铁柱..."玉衡长老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眼神闪烁,举止鬼祟..."她突然伸手在郝见仁额头一抹,红银印记顿时被一层银光掩盖,"灵根虽劣,但胜在...特别。分配去净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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