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靖王府浴殿的香柏木浴桶里雾气蒸腾,林晚晚泡得脸颊绯红,手里攥着块粗麻布澡巾搓得龇牙咧嘴。那粗麻布磨得她锁骨生疼,忍不住爆了句东北腔:"哎呦我去!这破澡巾跟砂纸似的,搓得姐皮都快掉了!"
蹲在桶边添热水的秋菊吓得手一抖,铜勺磕在桶沿上:"我的大小姐,这已是库房里最好的细麻布了,昨儿个张妈妈还说,寻常人家连用粗麻擦锅都舍不得呢!"
"拉倒吧!"林晚晚把澡巾甩在桶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秋菊的袖口,"咱东北那搓澡巾,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细棉线编的,搓完跟剥了层壳似的,皮肤滑溜得能打滑梯!"她突然一拍大腿,溅起半桶热水:"秋菊!跟姐找针线笸箩去,今儿个姐就露一手!"
半个时辰后,林晚晚的暖阁里碎布片堆成了小山。她歪戴着顶绣着歪扭牡丹的绷子,指尖捏着粗麻布和麻绳,穿针引线的架势比绣娘还猛。秋菊在一旁递剪刀,瞅着她把麻绳一圈圈缝在布上,忍不住戳了戳那密布的绳疙瘩:"大小姐,这糙得能搓掉墙皮,真能往身上使?"
"放心!"林晚晚咬断丝线,举起巴掌大的成品晃了晃,粗麻布上的麻绳疙瘩在阳光下闪着光,"这叫'东北秘制搓澡巾',去泥不疼,搓完保准你皮肤嫩得能掐出水!"
当夜三更,林晚晚揣着五条搓澡巾摸到丫鬟院。刚到月亮门就听见东厢房叽叽喳喳:"听说了吗?王妃娘娘在屋里鼓捣出个怪东西,说能搓掉三层泥!可别是啥邪门法术吧?昨儿个我瞅见她屋里亮着灯,跟做法似的!"
林晚晚"砰"地推开门,把搓澡巾往松木桌上一扔,麻绳疙瘩砸得桌面咚咚响:"咋的?姐这东北搓澡巾还入不了你们的眼?"
正在拆头绳的丫鬟们吓了一跳,春杏捧着块搓澡巾,指尖戳着绳疙瘩直皱眉:"娘娘,这......能搓澡?看着跟刑具似的。"
"废话!"林晚晚抄起一条塞到春杏怀里,"拿去试试!明儿个天亮要是不说爽,姐把这巾子吃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丫鬟院就炸开了锅。春杏顶着俩黑眼圈冲进林晚晚的寝室,棉袍扣子都系错了位:"娘娘!您那搓澡巾太神了!"她撩起袖子露出胳膊,"昨儿个我一搓,嘿!泥儿跟下雪似的哗哗掉,现在皮肤跟剥壳鸡蛋似的!"
这话像长了翅膀,眨眼间传遍全府。当林晚晚慢悠悠用早膳时,窗外已挤满了丫鬟婆子,春桃举着破布巾子喊:"娘娘给我一条吧!我男人说我后背老搓不干净!"管浆洗的刘婆子拍着门喊:"王妃娘娘,给老婆子也来一条,搓衣裳都省皂角了!"
林晚晚瞅着院门口抢成一团的下人,得意地扬眉:"急啥?姐这儿有存货!"她早让秋菊连夜赶制了二十条,此刻正从食盒里一条条往外掏。
谁知这股热潮越烧越旺。三日后,连扫马厩的小厮都偷了条去,更离谱的是萧玦的贴身侍卫阿木,竟揣着条搓澡巾在演武场显摆,被林晚晚抓了个正着。
"阿木!"林晚晚叉腰堵在演武场门口,看着蹲在地上的魁梧侍卫,"你个大老爷们儿,偷姐搓澡巾干啥?想转行当搓澡工?"
阿木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挠着后脑勺往身后指:"娘娘,不是小的想偷,是......是左营的弟兄们听说搓得得劲,让小的来讨个样儿......"他身后齐刷刷跪着十几个侍卫,个个眼神亮晶晶地瞅着林晚晚腰间的布包。
"得得得!"林晚晚摆手让秋菊发巾子,"跟你们说啊,不准拿去卖钱,不然姐让你们天天给我搓背!"
这事儿传到书房时,萧玦正用朱砂笔圈点兵书。管家轻咳一声:"王爷,王妃娘娘把搓澡巾发到侍卫营去了,还说......"
"随她去。"萧玦放下狼毫,嘴角勾了勾,墨玉镇纸下的兵书还摊在《孙子兵法》,"只要她高兴,把搓澡巾卖到宫里都行。"
管家默默退下,心里直嘀咕:王爷这是被王妃娘娘彻底带偏了,前些日子还嫌她咋咋呼呼,如今连侍卫用搓澡巾都不管了。
与此同时,侯府晚香院的柳氏正对着一堆破布叹气。林薇薇捏着条偷来的搓澡巾,嫌恶地撇着嘴:"娘,就这破布疙瘩,能有啥稀奇?跟要饭的麻袋似的。"
"你懂个啥!"柳氏抢过搓澡巾,对着光瞅那麻绳疙瘩,"昨儿个老夫人夸晚晚手巧,这破玩意儿要是做得跟她一样,何愁不得老夫人欢心?"她戴着老花镜穿针引线,麻绳在她指间扭成了麻花,缝出的巾子歪七扭八,绳疙瘩像刺猬背。
三日后,柳氏揣着自制的搓澡巾去给老夫人请安,故意在妆奁前晃了晃:"母亲,您看儿媳学做的搓澡巾,跟晚晚做的差不多呢!"
老夫人接过一看,眉头皱成了疙瘩:"这缝的是啥?麻绳跟蜘蛛网似的,看着就硌人。"
柳氏尴尬地笑:"许是儿媳手艺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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