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十九年二月初六,晨曦尚在与晨雾缠绵,靖王府便如往常一般,渐渐从沉睡中苏醒。然而,东跨院的厨房里,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炸开了锅。
林晚晚利索地撸起袖子,露出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小臂,她杏目圆睁,目光如炬般死死盯着案板上那堆切得歪七扭八的土豆丝,原本清脆的嗓音此刻因愤怒而陡然拔高,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王厨子!姐清清楚楚地吩咐你切细丝,你瞅瞅你这切的,哪是什么土豆丝,分明就是土豆棍儿!你这是想跟姐对着干呢?”
胖胖的王厨子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一边嘴里嘟囔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与无奈:“郡主娘娘,咱王府向来的规矩都是吃细切,您突然要求这东北式的粗切……实在是让小的有些为难啊。”
“粗切咋了?”林晚晚瞬间抄起菜刀,猛地往案板上一拍,那清脆的声响仿佛一道惊雷,在厨房里炸响,“东北乱炖就得粗切才入味儿!你再跟姐废话,姐立马打发你去喂猪,让你天天跟猪打交道!”
就在两人争吵得不可开交之时,管家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下人,个个都像是斗败的公鸡。管家恭敬地欠了欠身,说道:“王妃,前院管事说库房钥匙……”
“钥匙在姐这儿呢!”林晚晚头也不回,直接把沾着土豆皮的手随意地往围裙上一擦,气势汹汹地说道,“咋的?他们还不服气不成?”
前院管事李忠见状,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王妃,您刚嫁入王府不久,这管家之道嘛,自然是需要些时日来熟悉和掌握……”
“姐不懂管家之道?”林晚晚猛地挑眉,眼神中透着一丝锐利,仿佛能看穿对方的心思,“姐懂东北式管法!你们再敢磨磨蹭蹭、叽叽歪歪,姐可就不客气了,直接打发你去扫茅房,让你天天闻那臭味,好好清醒清醒!”
李忠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心里虽有不甘,但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服软,还想争辩几句。就在这时,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声音从厨房门口悠悠传来:“本王觉得,王妃的‘东北式管理’很高效。”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萧玦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华贵的常服,静静地站在门口。他墨玉般深邃的眼底,此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林晚晚见此,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脸上瞬间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蹭到萧玦身边,亲昵地勾住他的胳膊:“大冰块,您可算是来了!这帮人啊,非得跟姐唱反调,真气人!”
萧玦微微低头,宠溺地拍了拍她那沾着面粉的手背,而后缓缓将目光转向李忠,眼神瞬间变得如寒霜般冰冷:“怎么,你不服?”
李忠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额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滚落:“小的不敢……小的绝无此意啊,王爷!”
“不敢?”萧玦神色冷峻,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一步,瞬间气场全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本王可是听说,有人觉得王妃粗鄙,不懂规矩?”
此言一出,在场的下人们纷纷吓得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厨房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林晚晚在一旁偷着乐,看着自家王爷如此霸气地为自己帮腔,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美得直冒泡。
萧玦目光如电,扫视一圈众人,突然,他竟用带着浓郁东北腔调的话说:“咋的?不服?”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林晚晚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赶紧伸手捂住嘴,肩膀却因为极力压抑笑意而微微颤抖。萧玦的耳尖微微泛红,那一抹红晕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显眼,不过他很快稳住神色,继续严肃地说道:“王府的规矩,本王说了算。王妃怎么管,就怎么管。”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如同洪钟般响亮:“谁敢不服,本王就把他扔去守边疆,让他天天喝西北风,啃沙子!”
王厨子被吓得手一软,菜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李忠更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哀求道:“王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王爷开恩!”
其他下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跪倒在地,此起彼伏地说道:“小的等知错了!求王爷饶恕!”
林晚晚看着这跪了一地的下人,心里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她轻轻踢了踢萧玦的脚,小声地调侃道:“大冰块,您这东北嗑儿说得挺溜啊!没想到您还有这一手呢!”
萧玦微微咳嗽一声,瞬间恢复了往日那副高冷的模样,故作镇定地说道:“本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管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向来高冷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爷,居然为了王妃,不仅亲自出面帮腔,还学起了东北话来怼人?他赶紧上前打圆场:“王妃,王爷,既然大家都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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