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十九年二月十六,晨曦透过林侯府后厨的窗棂,宛如细碎的金粉,轻柔地洒落在榆木案板上。案板上,刚宰的猪五花还氤氲着丝丝热气,仿佛在诉说着生命消逝不久的余温。林晚晚利落且干脆地撸起袖口,露出线条优美却不失力量感的小臂,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刃在晨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恰似一道锐利的闪电,晃得老仆王忠眼睛不自觉地眯成了一条缝。
“我说王忠伯,”林晚晚轻轻用菜刀背敲了敲案板,那案板上的五花肉随着敲击微微颤了颤,仿佛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姐清清楚楚地让你去库房取八角,你怎么就空着手回来了?这是何道理?”林晚晚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洪钟般在这并不宽敞的后厨中回荡。
王忠下意识地捻了捻他那稀疏的山羊胡,腰板挺得笔直,像是一棵饱经风雨却依旧倔强的老树,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回郡主,库房钥匙在您那儿,小的实在是进不去啊。”作为林府的老家人,王忠自恃资历深厚,在林侯府中熬了大半辈子,说话之间总是不自觉地带着三分傲气,仿佛这侯府的大小事务,他都能评说一二。
“钥匙在姐这儿,你不会说?”林晚晚微微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犀利,她手中的菜刀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那寒光闪烁的刀刃仿佛是她无声的警告,“怎么,还打算跟姐这儿倚老卖老不成?”
王忠轻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小的只是按规矩办事。郡主您刚掌家,许是不知,这库房钥匙向来由……”
“去你个大西瓜的规矩!”林晚晚突然猛地将菜刀狠狠拍在桌上,“哐当”一声巨响,犹如平地惊雷,震得整个后厨似乎都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旁边的粗瓷茶碗被这股强大的震动波震得高高跳起来,随后“咔嚓”一声脆响,裂成了两半,里面的茶水如失控的溪流,溅了王忠一鞋。
王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哆嗦,那原本就稀疏的山羊胡此刻也跟着剧烈地抖了抖,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林晚晚,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郡主!您这是做什么!这……这也太吓人了吧!”
“做什么?”林晚晚缓缓拎起菜刀,那刀刃贴着王忠的鼻尖轻轻划过,带起一阵冰冷的冷风,让王忠不禁打了个寒颤,“姐问你,这刀利不利?”林晚晚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王忠,仿佛要将他内心的想法看穿。
王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冬日里的残雪,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中满是恐惧:“郡主……有话好好说……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好好说?”林晚晚再次把菜刀往桌上一拍,刀身深深嵌入案板,使得案板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为她的愤怒而共鸣,“姐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却拿规矩来压我!你要是再废话,姐可真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林晚晚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在王忠耳边炸响。
王忠被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脑袋如捣蒜般不停地磕着,嘴里不停地求饶:“郡主饶命!小的错了!小的这就去取八角!求郡主高抬贵手啊!”
“早这么痛快不就完了?”林晚晚冷哼一声,将菜刀用力往案板上一剁,刀刃深深地嵌进木头里,仿佛在宣告着她的权威,“跟谁俩呢?在姐这儿摆老资格,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几斤几两!真以为姐是好糊弄的?”
秋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等王忠连滚带爬地跑了,她才回过神来,小声地对林晚晚说:“小姐,您这也太吓人了……奴婢刚才都被吓了一跳呢。”
“吓人?”林晚晚一边擦着手,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对付这种老顽固,就得用东北式立威!跟姐玩心眼儿,他还嫩了点!姐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正说着,一阵寒风裹挟着丝丝凉意,随着门被推开,萧玦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他身后跟着的侍卫毕恭毕敬地捧着个食盒。萧玦那如墨玉般深邃的眼眸,先是瞥了眼案板上的菜刀,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又在吓唬人?晚晚,你这性子可真是一点没变。”
“大冰块,您可来了!”林晚晚瞬间换了副笑脸,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蹭到萧玦身边,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袖子,眼神中满是欢喜与依赖,“跟您说,刚才那老王头忒气人了,姐要是不用点狠招,他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您是没瞧见他那副倚老卖老的样子,真把姐给气死了!”
萧玦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睛,里面仿佛藏着万千星辰,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知道了,我们晚晚最厉害了。”他轻轻示意侍卫把食盒放下,温柔地说道,“宫里赏的蜜饯,特地给你带过来尝尝,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吃吗?”
林晚晚眼睛顿时一亮,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星,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抓起一颗青梅就塞进嘴里,然而,那酸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笑着说道:“还是大冰块疼我!不像那老王头,真是气死我了!不过这蜜饯,酸得够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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