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后的御花园还带着料峭春寒,湖面冰皮初解,泛着粼粼波光。林晚晚裹着件藕荷色镶银狐斗篷,蹲在暖房外看小太监给刚移栽的东北酸菜苗浇水,鼻尖冻得通红。
"哎呦我去,这玩意儿在暖房里长得跟豆芽菜似的!"她用树枝戳了戳菜苗,转头冲旁边的秋菊咧嘴,"等咱那批酸菜腌好了,给皇上送两坛子,保准他能多吃三碗饭!"
秋菊捧着暖手炉直乐:"王妃,您这酸菜都快成宫里的宝贝了,昨儿个张贵妃还跟太后说,这酸不拉唧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呢。"
"上不得台面?"林晚晚挑眉,把树枝往土里一插,"她懂个啥!这叫东北特色,酸香开胃,比她那满屋子熏香好闻多了——哎妈呀,皇上跟王爷咋来了?"
远处九曲桥上,明黄色的仪仗簇拥着皇上走来,旁边的萧玦穿着石青色常服,墨发用玉冠束着,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林晚晚蹭地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土,迎上去就喊:"皇上,您今儿咋有空来瞅我这破菜园子?"
皇上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指着她鼻尖:"林小姐,朕听说你在靖王府后院开垦了三亩地种酸菜,特意来瞧瞧'东北菜神'的手艺。"
萧玦走上前,把食盒递给她:"厨房新做的糖蒸酥酪,你尝尝。"
林晚晚接过来打开,一股奶香扑面而来:"还是王爷疼我!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嘴上占便宜。"她说着斜眼看皇上,逗得皇上笑得更欢。
四人在暖房旁边的水榭坐下,小太监奉上新茶。皇上看着林晚晚眉飞色舞地讲东北腌酸菜的窍门,突然叹了口气:"唉,朕这几天被奏折烦得头疼,要是能像林小姐这样无拘无束就好了。"
林晚晚眼珠一转,突然拍手:"皇上,要不我给您解解闷?"
"哦?林小姐有何妙计?"皇上来了兴致。
"咱说相声啊!"林晚晚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逗哏,王爷捧哏,准保把您逗得哈哈大笑!"
"说相声?"皇上愣住了,"那是何物?"
"就是俩人站一块儿唠嗑,逗乐子!"林晚晚比划着,"我在东北那会儿,冬天没事就跟邻居二大爷学这个,啥《报菜名》《逗你玩》,贼拉有意思!"
皇上听得眼睛发亮:"好啊!快让朕瞧瞧!"
旁边的萧玦放下茶盏,眉峰微蹙:"晚晚,别胡闹。"
"咋胡闹了?"林晚晚拽住他袖子,"王爷,你就配合配合呗,就当哄皇上开心了——再说了,你那冷幽默,捧哏最合适了!"
萧玦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得嘞!"林晚晚蹦起来,拉着萧玦站到水榭中央,清了清嗓子,"各位观众朋友们——呸,皇上您坐好,咱这就开始了!"
林晚晚对着皇上一拱手,扯着嗓子就来:"话说啊,这大周朝的紫禁城,那可是气派!红墙黄瓦,雕梁画栋,跟我老家东北那旮瘩的……"
她故意顿了顿,冲萧玦使眼色:"王爷,你说这紫禁城像啥?"
萧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俩字:"像……"
"像啥呀?"林晚晚追问。
"像你的东北屯子。"萧玦一本正经地说。
"噗——"皇上刚喝的茶差点喷出来,旁边的太监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林晚晚也被噎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哎妈呀王爷,你这捧哏咋跟扔炸弹似的!"
萧玦挑眉:"不是你让本王配合?"
"行,算你狠!"林晚晚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继续道,"那咱再说个正经的——王爷,你说这人啊,为啥要吃饭?"
萧玦想了想:"为了活着。"
"错!"林晚晚一拍大腿,"是为了吃咱东北的酸菜白肉锅!那酸菜切得薄如纸,五花肉炖得入口即化,再配上一壶二锅头……皇上,您说美不美?"
皇上听得直咽口水:"美!太美了!"
"要说这酸菜啊,"林晚晚接着说,"还有个讲究——"
她又看向萧玦:"王爷,你知道是啥讲究不?"
萧玦配合地摇头:"不知。"
"这讲究就是——"林晚晚拖长了声音,"得用东北黑土地里种出来的大白菜,拿山泉水腌,最后还得……"
"还得啥?"萧玦问。
"还得让咱靖王妃亲手腌!"林晚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皇上笑得直拍大腿:"好!说得好!林小姐真是奇才!"
就在这时,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张贵妃扭着腰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林薇薇。她穿着一身藕荷色宫装,头上珠翠环绕,却掩不住脸上的酸意。
"哟,这是唱的哪出啊?"张贵妃捏着帕子假笑,"皇上,臣妾听说您在这儿,特意带了刚绣好的荷包来孝敬您。"
皇上笑容淡了些:"张贵妃有心了。"
林晚晚撇撇嘴,小声跟萧玦嘀咕:"这老母鸡咋来了?坏咱好事。"
萧玦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张贵妃瞥了林晚晚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林小姐真是好兴致,在御花园里说些粗鄙笑话,也不怕失了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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