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血水顺着青石板缝隙蜿蜒流淌,在雨夜里泛着诡异的光。林默把何雨柱平放在密室的稻草堆上,小豆子已经撕开被血浸透的裤管。伤口周围的黑气像蜘蛛网般蔓延,德国绷带下的铁蒺藜在煤油灯下泛着蓝光。
"磺胺粉不管用了。"小豆子用镊子夹起发黑的棉球,"得把铁刺剜出来。"他话音未落,何雨柱突然抽搐着抓住林默的衣襟,烧得通红的脸颊上青筋暴起。林默按住他滚烫的额头,从暗格里摸出个珐琅小盒。盒里躺着三支盘尼西林,玻璃管上的德文标签被雨水洇得模糊。针尖刺入静脉时,何雨柱的指甲在泥墙上抓出五道血痕,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不能送医院?"白鸽用发簪挑开气窗的爬山虎,雨丝裹着警哨声漏进来。远处传来皮靴踏碎水洼的声响,七八道手电光柱正在巷口逡巡。
林默把空针管塞回暗格,怀表的荧光指针指向凌晨两点。"何师傅要是看见儿子受伤还发烧了,不得闹起来..."他扯过条粗布被单盖住何雨柱的伤腿,。
小豆子突然竖起耳朵。瓦檐传来细微的咔嗒声,像是野猫踩碎了青苔。他摸出弹弓,将裹着石灰粉的泥丸射向屋脊。黑影应声滚落,砸在晾衣绳上的蓝布衫扬起又落下,正好盖住墙角的狗洞。
"第三拨了。"白鸽数着窗台上的碎瓦片,"侦缉队把胡同口的面摊都换了人,馄饨挑子下藏着司登冲锋枪。"她说着把勃朗宁拆成零件,混进灶台的针线筐里。
何雨柱又开始说胡话,林默把浸过井水的帕子敷在他额头。
"傅小姐!"小豆子压低声音,"上个月情报说傅长官女儿在贝满念书,每周三坐车去学校。"他掏出自来水笔,在墙砖上画出学校平面图:"音乐教室的彩窗正对傅公馆的后巷。"
子时的更鼓从鼓楼方向飘来,混着何雨柱粗重的喘息。小豆子摸到密室暗门后的排水管,指尖触到某种黏腻的东西。扯出来看时,竟是半截系着红绸的导火索,硫磺味里掺着TNT特有的苦杏仁气息。
"东直门那批军火。"林默瞳孔收缩,"怪不得侦缉队像嗅到血腥的鲨鱼。"他忽然把耳朵贴在地面,青砖传来规律的震动——是美式吉普车的引擎声,正在朝着西跨院逼近。
白鸽已经装好勃朗宁,翡翠耳坠在枪管上磕出细响。小豆子往门缝外撒了把图钉,又给捕鼠夹装上淬毒的钢针。何雨柱在昏迷中突然坐起,嘶哑着喊出句法语:"地下防空洞连着教堂告解室!"
吉普车在巷口急刹,车门摔在墙上的回声惊起满院麻雀。林默按住要起身的小豆子,他看见何雨柱腿上的伤口渗出的血珠在盘尼西林作用下渐渐转红。
"天亮前应该可以退烧了。"林默撕开最后半卷绷带,"傅小姐每周三上午有钢琴课,音乐教室的窗户十点准时打开。"他说着用炭笔在墙上画出路线:"前门有宪兵队,后巷要过三道铁丝网。"---
"傅小姐有哮喘,这些天傅夫人经常前往光华寺为她诵经念佛的。"林默将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初级疗伤药液灌进鼻烟壶大小的琉璃瓶,"上个月傅公馆酒会,她提前离席时就是因为哮喘发作。"瓶身在掌心转了个圈,折射的光斑正好照亮墙上的学校地图。
小豆子往竹篮里码着油纸包,每包药材都夹着片银杏叶——这是药铺伙计递暗号的把戏。他特意选了傅家别院后巷常见的忍冬藤,根茎里藏着微型照相机。"警卫队换岗在课间操时间,"弹弓皮筋绷紧的声响里,他给林默看改装的怀表,"表针走到罗马数字Ⅲ时,音乐教室的彩窗会映出傅小姐侧影。"
白鸽突然掀开灶台上的蒸笼,水汽里浮现张胶卷底片。她用簪子尖挑着在煤油灯上烤了烤,显影的居然是傅公馆侍卫队的花名册。"今早收粪车塞进来的,"她将底片裹进发髻,"傅小姐的钢琴教师每天中午要去广济寺取素斋。"
晨钟敲到第七下,胡同里响起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林默换上一件青布长衫,头顶的虎头帽下藏着钢丝锯——音乐教室的铁栅栏年久失修,锈蚀处用醋泡过会更脆。
"哮喘发作时瞳孔会扩散,"林默最后检查一下昨天兑换出来的初级疗伤药剂,确认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才说。
“到时候会趁她发病时,就用这药液救她。这样或许就可以通过她进入傅公馆了。”林默将琉璃瓶小心藏入怀中。
小豆子把竹篮递给他,“小林哥,忍冬藤能让你顺利混入后巷。”
白鸽整了整他的虎头帽后说,“教堂告解室可以作为退路,遇到危险就去那。”
林默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打开密室暗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他融入清晨的薄雾中,朝着贝满女中走去。
一路上,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那些伪装的面摊、暗藏武器的馄饨挑子,都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快到学校时,他看到了收粪车留下的痕迹,心中更有了几分把握。当他踏入学校后巷,顺着忍冬藤的指引,悄然朝着音乐教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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