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回乡下老家?说要去安静几天搞创作。"老板娘想了想,"对了,他留了东西给一个'宋先生',应该就是你吧?"
她转身回店,拿出一个扁平的木盒。宋喻接过盒子,手指微微发抖。盒子里是一件小型金属雕塑,形状像是一扇微微开启的门,底部刻着盲文。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陈姨代笔的简短留言:
"需要独处思考新系列。别担心。——祁安"
宋喻站在门口,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他拿出手机,拨通祁安的电话,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他又发了短信,询问祁安在哪里,是否需要他过去。
没有回复。
回到家,宋喻将木盒放在书桌上,一遍遍抚摸着那扇"门"雕塑,试图理解祁安突然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昨晚阳台上的那一刻吗?还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媒体和宋国廷的压力?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宋喻立刻抓起手机,却发现是林妍。
"总监,查到了祁峰当年的展览资料。"林妍的声音透着疲惫,"情况比您父亲说的更复杂。祁峰当年那场展览前不仅失去了赞助,还遭遇了作品质疑风波——有人声称他的部分作品是学生代笔。压力之下,他突发脑溢血,在送往医院途中去世。"
宋喻的手指紧紧握住电话:"谁发起的质疑?"
"没有直接证据,但当时的艺术圈传言..."林妍犹豫了一下,"指向宋国廷先生。"
挂断电话,宋喻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城市灯光。历史正在以可怕的方式重演——父亲用同样的手段对付祁安的祖父,现在又轮到了祁安本人。而这一次,他成了夹在中间的那个人。
第二天早晨,宋喻穿戴整齐,准备迎接战斗。他系上祁安最喜欢的深蓝色领带,将那个小"门"雕塑放进西装内袋,紧贴着心脏。
新闻发布会现场挤满了记者。宋喻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全场,不出所料地在后排看到了周炜讥讽的表情。
"感谢各位到场。"宋喻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关于近日对祁安先生作品真实性的质疑,我代表宋氏画廊做出以下声明..."
他展示了祁安创作过程的高清视频,工作室监控记录的日夜工作画面,以及多位知名评论家的背书。然后,他宣布了祁安大型个展的计划,主题正是"不可见之美"。
"最后,"宋喻直视着摄像机镜头,"艺术的价值不在于创作者的生理条件,而在于作品本身能否触动人心。质疑一位艺术家的能力仅仅因为他看不见,就像质疑贝多芬的音乐因为他耳聋一样荒谬。"
台下响起掌声,但周炜的声音尖锐地穿透而来:"宋总监,有传言称您与祁安的关系已经超出了商业合作范畴。这是否影响了您的专业判断?"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宋喻感到内袋里的金属雕塑抵着他的胸口,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下一个问题。"他冷冷地说。
发布会结束后,宋喻直接驱车前往父亲办公室。这一次,他没有预约,也没有等待秘书通报,直接推开了门。
宋国廷正在打电话,看到儿子,他眉头紧锁,对着电话说了句"稍后回电"便挂断了。
"发布会很精彩。"父亲的声音带着讽刺,"也很幼稚。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
宋喻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宋氏画廊的独立运营计划。从下季度开始,我们将不再依赖集团资金支持。"
父亲冷笑一声:"凭你那点客户资源?"
"我有祁安,还有三个与他同级别的艺术家即将签约。"宋喻的声音异常平静,"对了,还有这个。"
他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录音中,宋国廷的声音清晰地响起:"...祁峰最后那场展览前,他的主要赞助人集体撤资,有人说是我在背后操作..."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录音?对自己的父亲?"
"对商业对手,这是基本防范。"宋喻引用父亲常说的话,"如果这段录音公开,加上祁峰事件的调查资料,您猜媒体会更关注谁的丑闻?"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宋国廷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为了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盲人,你要背叛自己的家族?"
"我不是背叛家族。"宋喻直视父亲的眼睛,"我只是终于明白,艺术不是控制,而是自由。祁安教会了我这一点。"
他转身离开,手刚碰到门把,父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以为他真在乎你?如果他真的在乎,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消失?"
宋喻没有回头,但父亲的话像刀子一样刺入他的心脏。是啊,为什么祁安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是害怕重蹈祖父的覆辙,还是...根本不相信宋喻会站在他这边?
回到车上,宋喻再次拨打祁安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他打开那个木盒,仔细研究里面的盲文。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已经能辨认出几个单词:"时间"..."理解"..."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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