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上鹿卿的状态和床边如同地狱罗刹、双眼赤红死死盯着他们的祁北屿,所有人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快!快!” 周主任声音都劈叉了,指挥着团队架设便携设备。
整个卧室瞬间变成了小型急救室。心电监护仪冰冷的线条飞速跳跃,血压计、血氧仪……各种数据飞快地采集。
祁北屿被保镖强行“请”到稍远一点的角落,他像一头焦躁的困兽,死死盯着床上的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也毫无所觉。
他看着医生们凝重的脸色,看着屏幕上那些他看不懂却莫名心惊胆战的波形和数字,一种灭顶的不祥预感笼罩全身。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如同凌迟。
终于,初步检查完成。
周主任和其他几位专家交换了一个极其沉重的眼神,脸色比床上的鹿卿还要难看。
几个人凑在一起,低语了几句,额头上全是汗。
周主任硬着头皮,走到祁北屿面前,喉咙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祁……祁少……鹿先生的情况……初步判断是……是严重的心律失常发作,诱因可能是刚才的惊吓和……之前的饮酒……也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
祁北屿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点,但周主任那欲言又止、如丧考妣的表情让他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心律失常?然后呢?说重点!”
周主任咽了口唾沫,感觉祁北屿身上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快把他压垮了,他艰难地开口:“但……但结合心电图、心肌酶谱和初步的心脏彩超……情况……非常不乐观。指向……指向一种……很可能是先天性的、严重的遗传性心脏病……而且……”
他顿了顿,看着祁北屿瞬间变得猩红恐怖的眼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而且……病程可能……已经很长了……心脏……已经有了……衰竭迹象……”
“你说什么?!” 祁北屿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世界天旋地转!他猛地一步上前,像头发狂的狮子,一把狠狠攥住周主任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赤红一片,里面翻滚着暴戾、疯狂和毁灭一切的杀意,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地狱般的寒气:“你他妈再说一遍?!什么衰竭?!什么遗传?!放你娘的狗屁!他怎么可能有心脏病?!你他妈是不是庸医?!想死是不是?!”
强大的压迫感和实质般的杀意让周主任瞬间窒息,脸憋得紫红,旁边的医生护士吓得大气不敢出,腿肚子直哆嗦,感觉下一秒祁北屿真的会活活掐死周主任。
祁北屿眼睛里都是暴怒,手都掐住医生脖子里:“不可能,不可能有心脏病,如果有心脏病,为什么以前我没有察觉到?我天天和他一起生活”
医生摇摇头:“鹿卿先生这个人比较佛系,不喜欢生气吧,所以一直有这个病也表现不出来,偶尔经过大喜大悲就会出现胸闷气短,特别是今天还被吓到了,惊魂未定,最近是不是还吵过架,导致鹿先生生气了,所以就表现出来了”
祁北屿懵了:“你是说……是我把卿气出心脏病的吗?”
医生摇摇头:“不是,是这次的意外或许是好事,因为一直没有发现的话,就会一直拖,慢慢的器官衰竭,身体越来越差,现在气出来,发现了,还有治疗的可能性,是好事”
整个房间的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此刻听起来无比刺耳。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小屿……” 床上传来鹿卿虚弱却清晰的声音。
这声音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陷入狂暴的祁北屿。
他猛地一震,猩红的眼睛看向床上,对上鹿卿那双依旧清冷却带着安抚和心疼的眸子。
“放开他……” 鹿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祁北屿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周主任踉跄后退,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劫后余生般瘫软下去。
“你们都出去。” 鹿卿对医疗团队挥了挥手,语气平静。
医生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收拾好东西,迅速退出了卧室,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那恼人的“滴滴”声。
祁北屿跌跌撞撞地扑到床边,跪在厚厚的地毯上,双手颤抖地抓住鹿卿的手,眼泪汹涌而出,声音破碎不堪:“卿卿……他们胡说八道的对不对?是他们没本事……是误诊……对不对?你告诉我……是误诊……”
鹿卿看着他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心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比那生理性的疼痛更甚千倍万倍。
他艰难地抬起手,用指腹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指尖冰凉。
“小屿……”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吗?”
祁北屿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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