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州市政法委的举报电话是公开的。"高育良端起茶杯，"任何公民都有权依法反映问题。"
"是的，是的。"祁同伟连连点头，"我会...我是说，群众会知道的。"
高育良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听说你这次招商引进了张氏医药集团的项目？张氏集团的张总对你印象不错啊。"
祁同伟不知老师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张学长他，确实很支持金山县的发展。"
"张家在京州市里的影响力不小。"高育良似是无意地说，"张副主任明年很可能再进一步，进入京州市市委常委班子。"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再进一步可以当市委常委、市政府秘书长）
祁同伟隐约捕捉到了老师的弦外之音："老师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引荐..."
"不急。"高育良摆摆手，"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对了，你最近有和陈海联系吗？"
话题的再次跳跃让祁同伟有些跟不上："陈海？没有...自从我和小艾婚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可惜了。你们当年可是形影不离。"高育良站起身，这是送客的信号，"陈岩石老检察长前几天还问起你，说你很久没去看他了。"
祁同伟连忙起身："是我疏忽了。等忙完这阵子，一定去拜访陈老。"
送祁同伟到门口时，高育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伟啊，官场如战场，但有些底线不能破。明白我的意思吗？"
祁同伟重重点头："明白，老师。我会注意分寸。"
走出家属院，秋夜的凉风让祁同伟发热的头脑稍稍冷静下来。他坐进车里，没有立即发动，而是掏出手机，翻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金山县财政局副局长张春霖，县政府办公室小张的哥哥。
"张局，是我，祁同伟。"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有件事想请教你...对，关于去年那笔过冬补助款..."
通话结束后，祁同伟长舒一口气，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计划已经启动，现在只差一把火了。他突然想起张学长他前几天发来的短信，说周末想约他详谈项目细节。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了几下，祁同伟做出了决定。他拨通了张学长的电话："喂，学长吗？明天我去省城，方便见面吗？...对，有些项目上的事，还有...一些私人问题想请教你。"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发动汽车，驶入夜色中。后视镜里，吕州市委家属院的灯光渐渐远去，如同他内心某些正在消逝的东西。
这一刻，祁同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跨过了某条看不见的线。虽然是为了金山县的发展，也是为了群众的利益，但也因为是，李达康挡了他的路……
而更可怕的是，他竟感到一丝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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