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前往?”李世民与群臣皆是一惊。十万八千里,妖魔遍地,孤身一人?
“是。”玄奘目光坚定,“心无挂碍,方得自在。以凡躯历劫,方能证得真经之重。”
李世民凝视玄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御弟心意已决,朕…准了!然此去凶险,朕心难安。”他猛地转身,对工部尚书道:“传旨!召集天下能工巧匠,于长安城外灞桥之畔,起造‘望经楼’一座!朕要日日登楼,西望御弟归程!”
旨意传下,自有官员火速去办。
三日之后,长安城外,灞水之滨。
秋风萧瑟,吹动玄奘身上那件半旧的棉布袈裟。他背负着一个简单的行囊,内装紫金钵盂与通关文牒,腰间系着九龙玉佩。再无长物。
灞桥两侧,百官肃立,旌旗招展。太宗皇帝亲率文武,设下御酒长亭。亭内素席铺陈,清茶一盏,素酒三杯。
李世民端起一杯素酒,递与玄奘,声音沉凝:“御弟,此去西天,路远山高,朕以此薄酒,聊壮行色。盼御弟珍重法体,早得真经,功成东返!”
玄奘双手接过,一饮而尽。清冽的酒液入喉,带着帝王的期许与尘世的牵绊。
“陛下珍重,贫僧去也。”他放下酒杯,双手合十,对着皇帝,对着百官,对着这煌煌帝都,深深一礼。
再无多言。玄奘转身,迈步踏上西去的官道。单薄的背影在秋阳下拉得很长,孤单,却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袈裟在风中微微摆动,步履沉稳,一步步走向那黄尘漫卷、吉凶未卜的遥远西方。
百官静默,目送那身影渐行渐远。
李世民独立长亭,久久凝望,直到那一点褐影消失在官道尽头,与苍茫天地融为一体。他缓缓举起第二杯酒,却不是饮下,而是倾洒于灞水之中。
“御弟…朕在长安,等你真经东来!”
灞水汤汤,带着御酒的气息,呜咽着流向远方,仿佛在应和着帝王那无声的祈盼。
长安城头,新筑的“望经楼”刚刚搭起地基的轮廓。而在万里之遥的五行山下,那双熔金的火眼穿透山岩,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死死盯住了南赡部洲的方向。流沙河底,百剑穿心之苦间歇发作的妖魔,在浑浊的水底发出无意识的嘶吼。鹰愁涧的寒潭深处,白龙马不安地刨动着蹄下的碎石。高老庄外的山林里,一头懵懂的野猪精,正对着水中倒影里那张丑陋的猪脸,发出困惑的哼唧。
西行的路,已然在玄奘脚下展开。而牵引着这凡僧与那诸般业障妖魔的命运之线,正在冥冥之中,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收拢,指向那佛光普照的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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