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热水。"谢婉卿递过杯子，俞栩机械地接过，但没有喝。
"为什么救我？"她突然问，声音嘶哑。
谢婉卿在她面前蹲下，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看得到真实的你——不是你以为的废物，不是别人口中的病人，就是...你。那个会为流浪猫心疼，会熬夜帮我改方案，会因为小说角色吵架的你。"
俞栩的睫毛颤动，一滴泪水滚落："我父亲...他说得对。如果不是我..."
"不是什么？"
"如果不是我那天缠着妈妈要吃冰淇淋..."俞栩的声音支离破碎，"她就不会走那条路...就不会..."
谢婉卿的心像被撕裂一般："不，俞栩，那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俞栩突然激动起来，"所有人都知道！那天的路况，那个转弯...如果我不闹着要冰淇淋..."
谢婉卿轻轻握住她的手："听着，我妈妈是病逝的。最后那段时间，我因为工作太忙很少去医院。她走的那天，我甚至不在身边。"她的声音哽咽，"我无数次想，如果我能多陪陪她，如果我能及时发现病情...但这不是我们的错，俞栩。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俞栩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你...真的这么想？"
"我知道是。"谢婉卿坚定地说，"就像我知道你妈妈绝不会怪你一样。"
俞栩的嘴唇颤抖，突然扑进谢婉卿怀里，放声大哭。谢婉卿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瘦弱身体的每一次抽泣。
"我在这里..."她轻声重复，像念咒语一样，"我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俞栩的哭泣渐渐平息，呼吸变得均匀。谢婉卿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准备起身时，俞栩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求你了..."
谢婉卿点点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哪儿也不去。"
俞栩的眼睛慢慢闭上，但手指依然紧抓着谢婉卿的手，仿佛那是她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窗外，暴雨渐渐变成了温柔的雨声，像一首催眠曲。
谢婉卿静静地看着俞栩的睡颜，第一次注意到她睫毛其实很长，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那些平日里尖锐的棱角，在睡梦中变得柔和。她轻轻抚平俞栩眉间的皱纹，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更深、更原始的东西。
"我会保护你。"她轻声承诺，虽然知道俞栩听不见，"无论需要多久。"
窗外，东方天空开始泛白，暴雨过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照在两个相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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