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独孤柔涣散的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亮光,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取代,“不…不用!我…我就是饿的…好几天没吃饭了…”她说着,肚子还配合地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饿的?”何西门皱眉,随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从自己那个同样破旧的背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啃了一半的硬邦邦的粗面饼子。他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极其肉痛的表情,但还是把饼子递了过去,声音带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真诚:“给,大姐,先垫垫。我…我也就剩这点干粮了。”
独孤柔看着递到眼前的半块粗粝饼子,再看看何西门脸上那无比真实的“割肉”表情,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她强忍着,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这次是真有点抖,被这“穷郎中”的“赤诚”给惊的),接过了饼子,小口小口地、极其“艰难”地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感激涕零”地看着何西门。
“谢…谢谢小兄弟…你…你真是个好人…”她声音哽咽。
“唉,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何西门叹了口气,顺势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台阶上坐下,动作自然,“大姐,你这是…遇上难处了?家在哪?怎么一个人流落到这儿?”
独孤柔啃饼子的动作顿住了,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这次用力过猛,差点真挤出来)。“家…没了…”她声音凄楚,开始了她精心编排的“破产富婆流落记”:家族企业被对手恶意收购,一夜之间负债累累,丈夫卷款和小三跑路,债主天天堵门泼油漆,她变卖所有首饰衣物才勉强凑够路费逃出来,一路辗转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边境小城,身无分文,举目无亲…
故事编得声情并茂,漏洞百出却又带着底层挣扎者特有的辛酸细节,配合她此刻落魄的造型和精湛的演技,极具欺骗性。何西门听得“目瞪口呆”,脸上适时地露出震惊、同情、愤怒交织的复杂表情,拳头都捏紧了:“这帮天杀的!简直不是人!”他义愤填膺,随即又颓然松开拳头,叹了口气,“大姐,你这…唉,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就这点饼子…”他挠了挠头,显得很不好意思,眼神却“真诚”无比。
“小兄弟…你…你已经很好了…”独孤柔“感动”地看着他,眼泪终于“适时”地滑落,“这世道…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她擦了擦眼泪,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恳求,“小兄弟…我看你…你是个郎中?会治病?”
“啊?是…是啊,祖传的手艺,混口饭吃。”何西门“老实”地回答。
“那…那你能不能…”独孤柔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羞耻和急切,“帮我…帮我看看…我…我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疼…疼得厉害…像有把斧头在里面敲…整宿整宿睡不着…快疯了…”她痛苦地抱着头,身体蜷缩得更紧,这次倒有几分真实——那该死的头痛,确实被这炎热的天气和紧绷的神经又勾起来了。
何西门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面上却露出为难:“头疼?这…这地方…”他环顾了一下嘈杂肮脏的车站角落,“太吵太乱了,没法静心诊脉啊。而且…”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窘迫,“我这…行医的家伙事儿是简陋,可…可这诊金…”
“诊金!”独孤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抓住何西门的手臂(触感温热有力,让她心头莫名一跳,随即压下),急切地说,“小兄弟!只要你治好我的头疼!我…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她随即又像是想起自己的“处境”,眼神黯淡下去,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不…我现在没有…但我可以给你写欠条!用我的人担保!等我…等我以后有了钱,十倍!百倍还你!或者…或者…”她像是豁出去了,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你…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以后就跟着你!给你洗衣做饭!当牛做马报答你!只要你能治好我…让我不再受这活罪…”她的话语大胆而卑微,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恳求,将一个走投无路、愿意付出一切换取解脱的“破产富婆”演绎得淋漓尽致。
来了。何西门心底暗笑。这“包养”协议,终于摆上台面了。他看着独孤柔那张刻意弄脏、却依旧难掩昔日风韵的脸,还有那紧抓着自己手臂的、微微颤抖的手(指尖冰凉),脸上露出极其“挣扎”的表情。
“大姐…这…这怎么行…”他“慌乱”地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
“小兄弟!求你了!”独孤柔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这次是演技和头痛双重作用),声音凄楚,“我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我怕是活不成了…”她身体一软,像是要晕倒,顺势就往何西门怀里倒去。
温软的身体带着汗味和那丝熟悉的冷香撞入怀中,何西门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立刻稳住,双手只是虚虚扶住她的肩膀,避免她真的摔倒,动作带着刻意的疏离和分寸感。“大姐!大姐你挺住!”他“焦急”地喊着,脸上写满了“善良郎中”的为难和“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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