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门神色肃穆,毫无半分轻佻。他取出一根足有七寸长、细如牛毛却韧性十足的银针。指尖捻动针尾,一股极其精纯的气息凝聚于针尖。他目光如炬,精准地锁定了尾骨两侧那微微凹陷的“会阳穴”!
“夫人,放松。引气入穴,破邪驱蛊!”何西门口中低喝,手腕沉稳如磐石,银针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入左侧会阳穴!针入极深,针尾发出细微的嗡鸣!
“呃!”阿秀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何西门毫不停顿,第二针瞬间刺入右侧会阳穴!紧接着,第三根稍短的银针,闪电般刺入尾骨尖端的“长强穴”!
三针落定!何西门双手如穿花蝴蝶,指尖在针尾极速捻动、提插、弹拨!一股股灼热的气息通过银针强行灌入阿秀体内!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如同古老的咒语:
“气走督脉,阳关洞开!邪祟秽物,无所遁形!破!”
随着他最后一声“破”字落下,双手猛地一拂三根银针的针尾!
嗡——!
三根银针同时发出清晰可闻的、如同金铁交鸣般的震颤嗡响!针尾剧烈摇摆!
“啊——!!!”阿秀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般剧烈地向上弓起!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兽皮!与此同时——
噗!噗噗!
一连串沉闷的、如同水囊破裂般的声音,伴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猛地从阿秀的下身爆发出来!暗黄色、粘稠如同泥浆的污物,混合着大量暗红色的血块和…一些类似未消化食物残渣的秽物,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地喷溅在铺着的厚厚草纸和兽皮上!瞬间染污了一大片!
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竹楼!刺鼻得让人作呕!
“呕!”扶着阿秀的一个苗妇忍不住干呕起来。龙岩和慕容卿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的景象和恶臭惊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
何西门却恍若未闻,眼神锐利地盯着那滩污秽之物。他迅速拔针,动作快如闪电。随即,他俯下身,用一根干净的竹签,在那滩污秽中极其小心地拨弄着。很快,他挑起一个约莫鸡蛋大小、被粘稠污物包裹着的、暗红色、质地坚硬如同石头的东西!
“寨主!夫人!”何西门将那“石头”高高挑起,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洪亮,“看!这就是那‘石胎蛊’的蛊核!已被本神医以金针破邪之法,强行逼出体外!”
龙岩和阿秀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恶臭扑鼻的“蛊核”,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龙岩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何西门连连磕头:“神医!活神仙啊!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救了我老婆孩子!谢谢啊!”
慕容卿捂着鼻子,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美眸死死盯着何西门手中那恶心的“蛊核”,又看看他一脸“正气凛然”的表情,嘴角忍不住疯狂抽搐。她就算再不懂医,也隐约觉得…这所谓的“石胎蛊核”,怎么看都像是…某种人体内常见的病理产物?比如…巨大的粪石?或者…她不敢想下去。这个混蛋!居然用这种方法…还演得跟真的一样!
何西门将“蛊核”丢进一个陶盆,示意苗妇处理掉。他走到虚脱般瘫软在竹榻上、却明显感觉腹部轻松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的阿秀身边,温和地搭上她的手腕。脉象虽然虚弱,但那股异常的浮滑和紊乱已经消失,变得沉细而平稳。
“蛊毒已除,夫人暂无大碍。但久被邪祟侵体,气血大亏,需静养进补。”何西门收回手,对着狂喜的龙岩吩咐,“按此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服用。”他随手写下一张补气养血的方子。
“是!是!谨遵神医吩咐!”龙岩双手颤抖着接过药方,如同捧着圣旨。
何西门这才看向一旁脸色古怪、强忍着笑意的慕容卿,挑了挑眉,无声地用口型说道:影后姐姐,戏演完了,诊金结一下?
慕容卿狠狠剜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回头再跟你算账!
夜幕降临,黑水寨沉浸在一片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何神医”的狂热崇拜中。龙岩在最大的吊脚楼里设下了丰盛的苗家宴席,酸汤鱼、腊肉、山野菜、自酿的米酒…香气四溢。寨中长老和重要人物作陪,轮流向何西门敬酒,感激涕零。慕容卿作为“介绍人”,自然也备受礼遇。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何西门以伤后不宜多饮为由,浅尝辄止。慕容卿也保持着优雅的克制。她看着何西门在苗人的簇拥下,依旧带着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意,从容应对,心中对这个神秘男人的好奇和探究欲几乎达到了顶点。他到底是谁?那神乎其神的医术是真是假?邮轮上为什么逃跑?又怎么会“恰好”出现在这里?
宴席散去,何西门被安排在寨子里最干净舒适的一间客用竹楼休息。慕容卿的竹楼就在隔壁。山里的夜格外寂静,只有虫鸣和偶尔的犬吠。
何西门盘膝坐在竹地板上,闭目调息,运转家传呼吸法,修复着左肩的箭伤和连日奔波的损耗。布囊就在手边,沉寂无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