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的?”何西门沉声问。
“就是…救轩辕警官回来的路上。”巴雅尔回忆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穿过…穿过黑石坳西边那片…‘鬼哭林’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一阵阴风吹过…舌头就麻了…然后就…什么都尝不出了…”
鬼哭林?阴风?何西门心中疑窦丛生。是巧合?还是…又是那“三角眼”组织搞的鬼?针对巴雅尔?还是无差别的侵蚀?
“别急,小毛病。”何西门压下心头的疑虑,脸上露出那招牌的痞帅笑容,拍了拍巴雅尔的肩膀,“不就是尝不出味道嘛,多大点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重新吃出羊肉的骚,喝出马奶酒的冲!”他故意用粗俗的话语化解巴雅尔的绝望。
“真的?!”巴雅尔黯淡的眼神瞬间亮起希望的火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比真金还真!”何西门笃定地点头,随即目光扫过毡房角落一个蒙着厚布的陶罐,鼻尖嗅到一丝极其浓烈醇厚的酒香。他走过去掀开布,里面是满满一罐色泽微黄、香气扑鼻的液体。“这是…你们塔拉部最烈的‘闷倒驴’?”他眼睛一亮。
“是…是我阿爸酿的,七十度…”巴雅尔不明所以。
“好!就用它!”何西门抱起酒罐,掂了掂,又找了一个干净的银碗。他让巴雅尔坐在矮榻边,背对着自己。“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别动,别反抗,相信我。”
巴雅尔虽然疑惑,但对何西门的医术有着盲目的信任,用力点了点头。
何西门站在他身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先是从布囊中捻出三根细长的银针,快如闪电般刺入巴雅尔后颈的风府、风池以及头顶的百会穴!针入瞬间,巴雅尔身体微微一震,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涌入脑海,精神为之一振,舌根处的麻木感似乎也减轻了一丝。
紧接着,何西门做了一件让巴雅尔目瞪口呆的事情!只见他端起那碗烈性十足的“闷倒驴”,一手稳稳按住巴雅尔的肩膀,另一只手捏开他的下颌,沉声道:“张嘴!喝!”
巴雅尔还没反应过来,那碗辛辣刺鼻、如同液态火焰般的烈酒,就被何西门毫不犹豫地、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
“唔!”辛辣无比、如同刀割火烧般的液体瞬间充斥口腔,顺着喉咙一路烧灼下去!巴雅尔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本能地想挣扎,却被何西门那只按在肩头、如同铁钳般的手牢牢固定住!那只手不仅有力,掌心更透出一股温润柔和的气息,瞬间压制了他体内因烈酒刺激而狂暴翻腾的气血!
“忍住!”何西门低喝一声,空出的那只手并未闲着,五指如轮,以一种极其玄奥、快得留下残影的速度,接连点按在巴雅尔后颈、耳后、腮侧的数个穴位上!每一次点按,都伴随着一股或清凉、或温热、或酸麻的气劲透体而入!
同时,他之前刺入的那三根银针的针尾,开始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却带着特殊韵律的高频震动起来!发出极其轻微、如同蚊蚋振翅般的“嗡嗡”声!这声音并非传入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巴雅尔的颅骨和神经!
“雷音针法”配合“烈酒冲关”!
这是何西门针对这种深入经络、阴寒凝滞导致的味觉麻痹,独创的霸道疗法!以最烈的酒为引,点燃体内阳气之火,强行冲击被阴寒淤堵的味觉神经通路!再以雷音针法的特殊震动频率,如同雷霆震碎坚冰,涤荡附着在神经末梢的阴寒秽气!最后辅以精准的点穴,疏导引导这股狂暴的“火力”,使其不至于灼伤自身!
这过程极其痛苦!巴雅尔感觉自己的舌头、整个口腔乃至头颅,都像是在被烈火焚烧,又被无数细针疯狂穿刺!又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铜钟里,外面有巨锤在疯狂敲击!震得他头晕目眩,耳膜嗡嗡作响!他浑身剧烈颤抖,汗水如同小溪般瞬间湿透了衣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轩辕晴不知何时已经苏醒过来,虚弱地睁开眼,正好看到这如同“酷刑”般的一幕。她看到巴雅尔痛苦扭曲的脸,看到何西门那专注到极致、汗水浸透鬓角却依旧稳定如山的侧影,看到他手指翻飞点按间带起的残影和银针尾部那奇异的微光…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在救治他人时,竟能爆发出如此令人心悸的专注与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当那碗烈酒带来的狂暴灼烧感和雷音针法的震荡感终于如潮水般退去时,巴雅尔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虚脱地瘫在矮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何西门收回银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端起旁边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温热的、飘着浓郁奶香的奶茶,递到巴雅尔嘴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来,再尝尝。”
巴雅尔颤抖着,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一丝渺茫的希望,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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