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期入门的弟子们,对他的态度也从最初的陌生,变成了露骨的嘲笑和排挤。
“哎,你看那个玄字九五二七,还整天在那吐纳呢。我们黑煞功都快到小成了,他连点煞气都凝聚不出来!”有人故意大声说笑,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
“估计就是个蠢货,选了个废物功法。这种人,迟早要被扔出去喂妖兽。”另一个声音附和着,带着冰冷的恶意。
他们开始孤立林宏,在吃饭时故意抢走他的份额,在训练时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故意使绊子,让他摔倒。林宏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将所有的屈辱和不公深埋心底。每一次嘲笑,每一次推搡,都像是一把钝刀,在他内心深处不断地磨砺着那股对权威的不信任和对命运的抗争,反而因此变得更加坚定,更加锋利。
“初生道域”在林宏体内缓慢而坚定地演化着。它如同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吸收着《无名吐纳诀》所带来的每一缕精纯灵气。它每吸收一丝灵气,便会变得更加凝实一分,体积虽微,却蕴含着磅礴的生机,但其成长速度却慢得令人发指。它没有给林宏带来任何立竿见影的攻击力,它只是默默地改变着他的本质,缓慢而不可逆转地改造着他的根基,为未来的爆发积蓄力量。
而伴随着“初生道域”的初步稳固,林宏也开始察觉到一股微妙而令人不安的变化。
他对外界的情感联结,似乎在一点点减弱。
这并非是指他变得冷酷无情,而是他似乎多了一层旁观者的视角,如同站在高处,冷静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情绪。他能感受到心跳的加速,呼吸的急促,但他却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审视着这些生理反应,而不是被它们完全裹挟。
当他看到同期弟子们为了争抢一点点修炼资源而大打出手,甚至头破血流时,他的内心不再是最初那种愤怒或恐惧,而更像是在分析一场残酷的棋局,计算着每一步棋的得失。他能感受到他们的绝望和贪婪,但这些情绪却无法再轻易地掀起他内心的波澜,如同隔着一层薄雾。
当他被分配到最脏最累的活,被其他弟子嘲笑辱骂时,他依然会感受到屈辱和不甘,但这些情绪却不再像以往那般灼烧他的理智,让他失去判断。他能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感受到愤怒的升腾,但他却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审视着这份愤怒,而不是被它完全操控。
甚至连他内心深处,对石猛的担忧和对林清瑶的愧疚,也仿佛被那“初生道域”稀释了一般。它们依然存在,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但那份情感上的纠缠却少了,只剩下了纯粹而坚定的目标感:他必须为石猛找到“续脉草”,为林清瑶的死讨回公道。这份目标变得更加纯粹,少了情绪的纠缠,多了一分冷静的算计。
这种变化让林宏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他仿佛与这个世界,与周围的人,产生了一道无形的隔阂,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冰墙,看得到、听得到,却无法完全融入。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合群,学着在脸上露出适时的愤怒、不甘或疲惫,以期不被发现这种异样。但他的内心正在变得日益疏离,越来越像一个冷漠的观察者,而不是一个完全投入其中的参与者。这种变化让他感到不安,仿佛他正在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某种作为“人”的特质。
然而,这种超然的冷静,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优势。它让林宏能够更清晰地分析问题,更冷静地做出判断,不受情绪的干扰。他能更专注于修炼《无名吐纳诀》,感受“初生道域”的每一次律动,以及观察玄阴帮内部的权力结构和资源分配,将自己所见所闻,如同数据般在脑海中一一分析、归类。
他现在只是玄阴帮最底层的一员,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但他手中的那枚青铜令牌,却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他承诺给石猛的希望,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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