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那句“我来想办法”,如同在绝望的深潭里投入了一颗定心石。王茂山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阳,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阳子!你……你说真的?真有办法?!”
“有!”林阳斩钉截铁,目光扫过同样燃起希望的家人,“但这事,必须绝对保密!听我安排!”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威严,瞬间镇住了场面。王茂山如同抓住了救命符,连连点头:“保密!绝对保密!阳子,你说咋办就咋办!叔全听你的!”
林阳避开那灼人的目光,转向王老栓:“姥爷,我记得……咱家后屋,挨着柴房边上,是不是有个老早以前挖的地窖?荒废好些年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回忆般的思索。
王老栓愣了一下,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烟杆,浑浊的眼珠转动着,似乎在费力地搜索久远的记忆:“地窖?哦……你说挨着西墙根底下那个?是有那么个老窖口子,打老辈子挖的,后来……后来塌了半边,又阴又潮,多少年没用了,就堆了些破烂家什堵着口……”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林阳,不明白外孙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王茂山眼中的希望之光瞬间黯淡下去,以为林阳只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化为一声绝望的呜咽。
“茂山叔,”林阳的目光重新落回王德发脸上,神情异常郑重,“您先回去,稳住大伙儿。别慌,千万别乱。这事儿……我试试看。但您得答应我,不管成不成,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漏!漏出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他的眼神锐利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王茂山被林阳眼中的郑重和那丝凛冽镇住了,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枯瘦的手指用力掐着那个破碗的边缘,指节泛白:“懂!我懂!阳子你放心!我王德发用命担保!一个字都不会漏!只要能……只要能救救乡亲们……”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浑浊的泪水终于滚落,砸在干燥的泥土地上,裂开一小片深色。
看着王茂山一步三回头、佝偻着背消失在院门外的背影,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王老栓吧嗒着烟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阳子,那老窖……准备放哪里?”
林阳朝姥爷点点头,他转身,快步走向后屋那间低矮的柴房。柴房角落,一堆劈好的柴禾和几个破旧的箩筐后面,隐约能看到被尘土和蛛网覆盖的、半塌陷的窖口轮廓。他示意跟过来的三舅王援朝:“三舅,搭把手,把这些东西挪开。”
王援朝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闷声上前,和林阳一起费力地将那些沉重的柴捆和破烂家什移开。一股浓重的、带着霉味和土腥气的阴风从露出的黑洞洞的窖口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窖口很小,被塌下来的土块堵了大半,仅容一人勉强钻入,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林阳从屋里找来一盏积满灰尘、玻璃罩都模糊不清的旧煤油灯,费力地捻亮豆大的灯苗。昏黄摇曳的光线勉强撕开黑暗的一角。他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那狭窄的窖口。三舅王援朝紧张地守在洞口,探头往里看,只看到一点微弱的灯火在黑暗中沉浮。
地窖狭窄而低矮,空气污浊沉闷,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朽木腐烂的气息。脚下是松软的浮土和碎砖烂瓦,每走一步都扬起呛人的灰尘。林阳举着油灯,微弱的火苗在浑浊的空气中不安地跳动,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塌陷的痕迹随处可见,腐朽的木梁斜插在土里,仿佛随时会彻底垮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深处走去,心跳在寂静中擂鼓般清晰。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寸泥土和阴影,【侦察兵技能】赋予他的敏锐感官提升到极致,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流变化和泥土下细微的声响。
终于,在靠近最里侧一面看起来相对完整的土壁前,他停下了脚步。将空间里我土豆红薯一袋袋放出,堆放整齐。
林阳放下油灯,双手用力,抓住一个麻袋的边角,猛地一拽!沉重的麻袋被拖离下来,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解开麻袋口系着的粗糙麻绳,昏黄的灯光下,里面露出的东西——满满当当、沾着新鲜泥土、个头饱满滚圆的土豆!另一个麻袋里,则是沉甸甸、表皮呈现出健康紫红色的红薯!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春荒时节,这些根茎作物散发着泥土的腥气和一种近乎神圣的生命气息!
“三舅!三舅!”林阳压抑着激动,朝着洞口方向低喊。
“哎!阳子!咋样?”王援朝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
“准备好了,快!下来搭把手!东西有点沉!”
王援朝闻言,立刻手脚并用地钻了进来,当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地上那几个鼓胀的麻袋和露出的土豆红薯时,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巨大的震惊让他完全失语,只能死死地盯着那些在昏暗中闪耀着救赎光芒的块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