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眼神剧烈闪烁了几下,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内卫军官:“立刻联系总后!启用‘冰窖’备用三号库!最高安保等级!清场!立刻!马上!”他的语速快如疾风,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决断。“冰窖”,正是最高保密等级的军用战略冷藏储备库代号。
内卫军官腰杆挺得笔直,一声短促有力的“是!”之后,立刻转身,脚步无声却迅疾如电地消失在走廊尽头,去执行这道足以惊动整个后勤系统的命令。
时间在紧绷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夕阳沉入地平线,病房内亮起了柔和的灯光。林阳安静地站在走廊窗边,望着外面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如同深邃海洋中的礁石。
秦老则背着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有力,花白的鬓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病房门开了一条缝,王老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并未靠近,只是远远地、带着老兵特有的警惕和探究,望向这边异常凝重的气氛。
终于,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再次响起。内卫军官如同鬼魅般返回,在秦老面前立定,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无比:“报告!‘冰窖’三号库已清空,完成最高等级封锁!‘长城’特别行动队已接管外围及库区,布控完成!车队已在三公里外待命,随时可进入!”
“好!”秦老猛地停下脚步,眼中精光暴射,他看向林阳,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小林,走!”
夜色浓重如墨,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军车,如同沉默的巨兽,悄无声息地驶离军区总医院,汇入京城稀疏的夜行车流。秦老的吉普车打头,林阳和那位内卫军官坐在后座。车子没有开灯,在经验丰富的司机操控下,灵巧地穿梭于僻静的街巷,避开所有主干道和可能设卡的路口。
车内一片死寂。秦老闭目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节奏沉缓。林阳则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黑暗吞噬的街景,眼神平静无波。内卫军官如同雕塑,只有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窗外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
车队七拐八绕,最终驶入京郊一片守卫森严、地图上绝不会标注的军事管理区。高耸的围墙,密布的铁丝网,探照灯冰冷的光柱不时扫过空旷的地面,无声地宣示着这里的绝对禁区属性。
经过数道荷枪实弹、口令森严的岗哨盘查,车队深入腹地,最终停在一座其貌不扬、如同巨大水泥方块般的地下建筑入口前。厚重的铅合金大门无声滑开,露出内部向下延伸的坡道,一股混合着机油和冰冷金属气息的寒气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冰窖”——共和国最隐秘的战略储备点之一。入口处,早已有数名气息沉凝、身着“长城”内卫特殊作战服的精悍士兵肃立等候,如同冰冷的雕像。领队的是一个面容冷硬、眼神如鹰隼的中年军官,肩章显示着极高的级别。
秦老率先下车,林阳和那名内卫军官紧随其后。冷硬的灯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投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秦老没有多余废话,对着那位冷面军官微微颔首:“张将军,辛苦了。”
被称作张将军的军官,正是之前在“启明”会议上对基因药剂提出最尖锐质疑的总装备部张老将军!此刻,他亲自坐镇接收这“意外”的百吨香肠!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先是扫过秦老,随即猛地钉在林阳身上,带着审视、探究和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源自基因药剂事件的深沉疑虑。
“东西呢?”张将军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铁在摩擦,简短,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林阳没有回避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平静地向前一步,抬手指向入口处:“到里面去。”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对着张将军和秦老,极其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空旷冰冷的“冰窖”三号库区深处,悄然抹去了空间的阻隔。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郁肉香、油脂气息以及冰冷防腐剂味道的庞大气息,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从那幽深、空旷的巨大地下冷库深处喷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入口区域!
那味道是如此浓烈、如此真实、如此……庞大!它粗暴地冲淡了空气中原本的金属和机油味,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物质存在感,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嗅觉神经上!
张将军冰冷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猛地转头,鹰隼般的目光穿透入口的黑暗,死死投向三号库深处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区域。
“开灯!”他厉声喝道,声音因为极度的震动而微微变调。
啪!啪!啪!
一连串沉闷的开关声响起,三号库深处,高功率的冷白色照明灯次第点亮,如同白昼骤然降临!
光芒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库区中央那令人头皮发麻、足以让任何经历过物资匮乏年代的人灵魂震颤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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