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大军港的喧嚣与海腥气仿佛还粘在衣襟上,林阳乘坐的吉普车已驶入京城熟悉的车流。车窗外,灰扑扑的街景带着北方的萧瑟,与旅大港那钢铁巨轮劈波斩浪、冷藏卡车川流不息的壮阔景象,恍若隔世。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清晰地回放着那堆积如山的银带鱼、金灿灿的大黄鱼、活灵活现的大对虾……这些来自深海的馈赠,即将化作寻常百姓餐桌上的珍馐,温暖干瘪的胃囊,也支撑起共和国挺直的脊梁。
车子驶入宁静的胡同,在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前停下。推开院门,傍晚特有的、混合着炊烟与饭菜香的温暖气息,如同最温柔的怀抱,瞬间将林阳包裹。戈壁的风沙,深海的咸腥,瞬间被这人间烟火涤荡得干干净净。
“哥!你回来啦!”小雨像只欢快的小鸟,第一个从厨房冲出来,小辫子一甩一甩,扑进林阳怀里,小鼻子使劲嗅了嗅,“哇!哥身上有……有大鱼的味道!” 孩子的直觉总是敏锐得惊人。
“阳子回来啦!”姥姥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探出头,脸上笑开了花,“正好!今儿桂兰露了一手,炖了只老母鸡!香着呢!快洗手吃饭!”
堂屋里,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张桂兰(大舅妈)炖的鸡汤金黄浓郁,上面飘着点点油星和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李秀英(三舅妈)做的醋溜白菜爽脆开胃。还有姥姥蒸的杂面馒头,暄软实在。王建国(大舅)和王援朝(三舅)已经下班回来,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脸上带着新工作带来的满足和一丝疲惫,正坐在桌旁等着开饭。王老栓(姥爷)依旧背着手在院子里踱完最后一圈,才沉稳地走进来。
苏白薇端着一小碟姥姥腌的酱黄瓜走进来,看到林阳,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林阳笑着回应,目光扫过这一桌朴实的饭菜,再想起旅大港那堆积如山的海珍,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化作了更深的暖意。他走到桌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像变戏法似的,从随身的挎包(实则是系统空间)里,接连掏出了几大包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还带着冰冷水汽的东西,来自旅大港的赠送。
“来,先看看这个,待会尝尝!”林阳笑着将油纸包一一打开。
第一个油纸包里,是几只体型硕大、通体青黑、挥舞着粗壮蟹钳的梭子蟹!蟹壳坚硬,透着深海的气息。
第二个油纸包里,是十几只体型饱满、虾壳透亮、虾枪如剑的大对虾!冰晶在虾壳上凝结,如同细碎的钻石。
第三个油纸包里,是几块切割整齐、肉质呈现漂亮粉红色、纹理如同大理石般的金枪鱼鱼腩!油脂的光泽在灯光下诱人无比。
最后一个小纸包,则是几十个外壳紧闭、透着海水咸鲜气息的鲜活扇贝!
“我的老天爷!”张桂兰第一个惊呼出声,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勺子差点掉进鸡汤锅里,“这……这是啥?大螃蟹?这么大的虾?还有……这肉……是啥肉?咋这么好看?”
“梭子蟹!对虾!金枪鱼!扇贝!”林阳笑着报出名字,“旅大港那边刚捞上来的新鲜货,我弄了点回来给大家尝尝鲜!”
“旅大港?刚捞的?”王援朝(三舅)看着那比他手掌还大的梭子蟹,喉结滚动了一下,难以置信,“这……这得多少钱?阳子,你……”
“不要钱!”林阳打断他,语气轻松,“朋友送的,管够!舅妈,麻烦您给蒸了?清蒸就行,原汁原味最鲜!”
“哎!好!好!”张桂兰回过神,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也顾不上心疼那锅老母鸡汤了,麻利地接过那些冰冷鲜活的“稀罕物”,“秀英!快!把咱家最大的蒸锅找出来!今儿晚上开海荤!”
厨房里瞬间热闹起来。张桂兰和李秀英手忙脚乱地处理着那些从未见过的大螃蟹和大虾,又是刷洗又是捆扎,嘴里啧啧称奇。王建国和王援朝也好奇地凑过去看热闹。小雨和小虎围着桌子,踮着脚尖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螃蟹,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很快,巨大的蒸锅在煤炉上冒出腾腾热气。清蒸海鲜那独有的、混合着海洋气息的鲜甜味道,霸道地压过了鸡汤的醇厚,弥漫了整个小院,引得左邻右舍都忍不住吸着鼻子张望。
当蒸好的海鲜被端上桌时,那视觉冲击力更是震撼!红彤彤的梭子蟹堆成了小山,油亮的大对虾蜷曲着诱人的身体,粉嫩的金枪鱼腩散发着油脂的芬芳,张开的扇贝露出洁白的贝柱和橙黄的裙边……
“都别愣着!快尝尝!”林阳笑着招呼,率先夹起一块金枪鱼腩,蘸了点姜醋汁,放入口中。那入口即化的丰腴口感,那极致鲜美的油脂香气瞬间在舌尖炸开,带着深海特有的纯净味道。
“唔……!”苏白薇尝了一口清甜的扇贝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鲜!”
“这螃蟹肉……又甜又紧实!比河沟里的小螃蟹强一百倍!”王援朝掰开一只蟹钳,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