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份,是情报部门截获的、龙国与沙隆酋长国、骆驼国刚刚签署的“龙脊能源矿产直运框架协议”细节简报。上面清晰地写着:沙隆承诺未来十年70%的石油产量、骆驼国承诺60%的液化天然气产量,将以“龙脊优先”原则,通过即将贯通的“金鳞大动脉”中亚支线,直供龙国!
“完了……全完了……” 马尔科姆一屁股瘫坐在真皮座椅上,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袋鼠国经济严重依赖资源出口,而龙国是最大的买家!失去龙国市场,等于被掐断了经济命脉!他赖以生存的政治资本,他背后金主矿业的滔天财富,都将化为乌有!
“总理阁下!龙国外交部……发来了……访问邀请函。” 秘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递上一份烫金的文件。
马尔科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抢过来,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邀请函措辞极其简洁,甚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冷漠:“诚邀袋鼠国总理斯威夫特先生,于下月赴金井村,参观‘龙脊’物流枢纽及‘天梯’计划展示中心,并就双边资源贸易合作进行非正式交流。—— 龙国外交部。”
没有提任何条件,没有提之前的龃龉。但这冷漠的邀请本身,就是最大的条件!是给袋鼠国一个最后跪着爬回来的机会!
“去!立刻回复!我接受!不!我恳!” 马尔科姆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跳起来,对着秘书语无伦次地咆哮,“通知矿业协会!立刻!马上!把他们压箱底的、品质最好的矿石样本准备好!还有……还有……给我找最好的中文老师!我要学!现在就学!该死的!为什么我以前没学!”
袋鼠国这艘曾经趾高气昂、紧跟美利坚围堵龙国的“急先锋快艇”,在“龙脊”掀起的滔天物流海啸和“巨浪”投射的末日阴影下,毫不犹豫地调转船头,向着金井村的方向,全速驶去——哪怕是以最卑微的姿态。
欧罗巴大陆,布鲁塞尔。欧盟紧急峰会。
气氛凝重得如同在举行一场集体葬礼。巨大的圆桌旁,各国首脑或脸色铁青,或眼神躲闪,或如丧考妣。那份来自北约总部的“SSS+末日评估报告”复印件,如同瘟疫般在众人手中传递,每一次翻阅都带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先生们,女士们,现实很残酷。” 轮值主席国,德意志总理施罗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深海幽灵’和‘巨浪’的存在,意味着我们过去倚仗的、由美利坚提供的核保护伞,在龙国绝对的战略威慑面前,已经形同虚设,甚至可能成为引火烧身的导火索。”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我们必须立刻调整策略!生存,高于意识形态的偏见!高于某些国家强加给我们的所谓‘共同价值观’!”
“我同意!” 法兰西总统马克龙(皮埃尔·杜邦的顶头上司)第一个举手,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从最初的恐惧中恢复,闪烁着务实的精光,他绝口不提自己那位在联合国失禁的倒霉代表,“法兰西提议:第一,立即撤销所有针对龙国的、尚未实施的所谓高科技产品禁运和制裁措施!第二,重启并加速与龙国在‘伽利略’卫星导航系统合伙谈判、在民用核能(尤其是核聚变研究)、以及……‘龙脊’物流标准对接方面的技术合作谈判!第三,以最优惠条件,向龙国开放关键工业设备、精密光学仪器、航空发动机核心部件的市场准入!”
“附议!” “附议!” “意大利附议!” “西班牙附议!” ……
曾经在联合国大会上跟着美利坚摇旗呐喊的欧罗巴诸国,此刻转向的速度比风车还快。现实的生存危机面前,所谓的“跨大西洋盟友关系”和“价值观同盟”,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有英吉利首相约翰逊,这位美利坚最铁杆的跟班,嘴唇翕动着,似乎还想挣扎一下:“可是……美利坚那边……”
“美利坚?” 施罗德冷冷地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约翰逊首相,您认为在龙国展示了足以瞬间抹平北美大陆任何城市的绝对力量后,美利坚还有余力,或者说,还有意愿,为了我们欧洲的利益,去硬撼那条‘龙脊’和潜伏在深海的幽灵吗?”
约翰逊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垂下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他知道,大不列颠“离岸平衡手”的黄金时代,随着那五道太平洋上升起的死亡水柱,彻底终结了。欧罗巴,必须为自己的生存寻找新的锚点。而那个锚点,此刻无比清晰地指向了东方,指向了金井村。
金井村,光子塔顶层观景平台。
夕阳的余晖将广袤的厂区和远处那条幽蓝色的“龙脊”轨迹染成一片辉煌的金红色。塔下,万国旗帜招展,不同肤色、说着不同语言的各国政要、商业巨贾、技术专家们,如同朝圣般汇聚于此。他们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数月前的傲慢、审视或疑虑,只剩下敬畏、讨好,以及一丝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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