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的清晨,照例是被郭芙蓉那带着点跑调的《最炫民族风》给掀起来的。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歌声嘹亮,直冲云霄,惊得后院老榆树上几只打盹的麻雀扑棱棱飞了个干净。
“芙妹!芙妹!”吕秀才捂着耳朵从柜台后探出头,一脸的求生欲,“斯文,斯文啊!子曾经曰过,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留啥下来呀!”郭芙蓉叉着腰,对着后院方向中气十足地吼了回去,“展堂!赶紧的!后院那堆柴火再不劈,晌午李大嘴拿啥给你宝贝儿子敬琪烤鸡翅膀?”
白展堂的身影“嗖”地从二楼栏杆边闪到了后院门口,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嘴里还不忘贫:“得令!掌柜的,您就瞧好儿吧!保证劈得比他吕青橙那‘惊涛骇浪’还碎乎!”
话音才落,后院猛地传来一声变了调的“厚礼蟹!”,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和几声压抑的痛呼。
佟湘玉正扒拉着算盘珠子,闻言手一抖,算盘珠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额滴个神啊!”她心疼地直拍大腿,“展堂!你又把啥给摔喽?亲娘哎,这月都第几回咧,影响额滴仕途……哦不,影响额滴营业额啊!”
正说着,后院那扇摇摇欲坠的小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白展堂一手捂着腰,一手提着个穿着笔挺却沾满草屑和泥土的奇怪男人,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
那男人看着三十上下,头发用发蜡梳得油光水滑,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腕上金表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此刻正龇牙咧嘴,显然摔得不轻。
“爹!啥情况?”正在角落用一块绒布仔细擦拭他那把宝贝左轮手枪的白敬琪,“哗擦”一声利落地把枪插回枪套,蹭地站了起来,小脸上全是警惕。
“哗擦!天上掉下个大活人!差点砸我劈柴的斧头上!”白展堂心有余悸地把人往大堂地上一放,“就搁后院那堆柴火垛子上,‘噗通’一下,跟个大号麻袋似的!”
“天上?”吕青柠从她爹那本厚厚的《断案纪要》(秀才最近的新宠)里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空空如也的位置,小眉头皱得死紧,“爹,娘,根据牛顿力学定律,除非他有反重力装置,否则这种高度的自由落体,着陆点应该是肉饼,而不是一个还能哼哼的人形物体。真相……似乎只有一个!”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个不速之客。
“我顶你个肺啊!”地上的男人揉着后腰,艰难地坐起身,一口地道的粤语带着惊魂未定的颤音,“边个咁缺德系后院放柴火?仲要咁尖?顶你个心肝脾肺肾啊!”
他目光扫过一圈好奇围上来的众人,最后定格在佟湘玉身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风流倜傥实则狼狈不堪的笑容,“唔好意思啊靓女,有冇跌打酒?仲有……呢度系唔系传说中的同福客栈?”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结果脚下一软,又差点栽倒。
一直默默观察、存在感极低的龙傲天,此刻抱着双臂,嘴角挂着一丝睥睨天下的冷笑,用字正腔圆的粤语精准补刀:“厚礼蟹!边个乡下仔,识得同福客栈个朵?讲嘢唔通唔过脑?当心我机关术招呼你!”
恰在此时,一道温和带笑的男声响起,带着点看好戏的兴味:“铁蛋,有朋自远方来,虽然方式特别了点,开个直播给家人们助助兴呗?”
说话的正是晏辰,他不知何时已和阿楚一起出现在楼梯口。
阿楚俏皮地对着那西装男眨眨眼,做了个“Surprise”的口型,换来对方一脸茫然。
“好嘞,老板!”铁蛋那洪亮的东北腔立刻响应。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动作潇洒流畅。
“嗡——”一声轻微的蜂鸣,大堂中央空气微微扭曲,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全息屏幕瞬间展开,悬浮在半空中。
屏幕边缘流光溢彩,一行行五颜六色的文字开始飞速滚动刷新。
【卧槽!空投砸脸!白哥这轻功接得六六六!】
【这油头!苍蝇上去真能劈叉!赌神发哥模仿秀?】
【龙哥粤语diss战斗力max!厚礼蟹名场面预定!】
【青柠小女神!牛顿棺材板按住了!】
【这西装革履的,cosplay还是真穿越?求正面无码高清!】
【佟掌柜:额滴柴火垛子!额滴营业额!亲娘哎!】
【无双姐姐呢?快出来跳个rap压压惊!】
高天云被这突如其来的高科技造物惊得目瞪口呆,指着全息屏幕,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李大嘴刚蒸好的馒头:“呢……呢个系乜嘢?仙家法宝?定系西洋镜?”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价值不菲的金表,第一次感觉这玩意儿像个儿童玩具。
“家人们!宝宝们!中午好呀!”佟湘玉不愧是见过大世面(手机直播)的掌柜,立刻调整表情,对着悬浮屏幕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带着浓重的陕西腔,“欢迎来到同福客栈大型真人实景穿越互动直播现场!今儿个开场就劲爆!天上掉下个高……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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