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镇的晨风照例先撩拨了同福客栈门前那串风铃,叮叮咚咚,混着郭芙蓉哼跑调的英文歌 “Yesterday Once More”,有种时空错位的欢脱。
屋檐下,那台不显山不露水的全息投影仪正勤恳工作,悬在半空的弹幕刷得飞快:
【芙妹这英文发音,绝绝子!】
【祝无双今天跳新舞吗?】
【李大嘴研发的碳烤榴莲包子能试吃了吗?饿饿饭饭!】
阿楚趴在二楼回廊的栏杆上,下巴懒散地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百无聊赖地一根根数晏辰那头鸦羽似的黑发。
晏辰被她指尖搔得发痒,放下手中那个微型光谱分析仪,转身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宝儿,再薅就成清朝阿哥了。”
“那也不错啊,”阿楚顺势倚进他怀里,指尖调皮地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至少发套是现成的。”
她琥珀色的眼珠滴溜一转,学着晏辰偶尔蹦出的腔调:“Oh my god,我宣布这位阿哥的鼻梁可以滑滑梯了!”
楼下端着盘新出炉碳烤榴莲包子的李大嘴,眉头一皱,声如洪钟:“阿楚老板,嘛呢‘噢麦嘎’的?包子要不啦?刚出炉,热乎得能烫哭隔壁燕小六!”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如同生化武器般弥漫开来。
“哎哟喂额滴神!” 佟湘玉的惊呼带着浓郁的陕西腔,她正擦着柜台,被那味道冲得倒退两步,手里抹布差点甩上刚从后院劈柴回来的白展堂,“展堂!快把厨房窗子都给额撑开!这味儿……霸道得简直像拿老陈醋涮螺蛳粉,熏得人上头!”
她一手掐着鼻子,一手嫌弃地朝李大嘴那边扇风,“大嘴!你这创新精神额是佩服滴,可这味道滴杀伤力,也忒惊人了些!比额那当年陪嫁的樟木箱子味儿还冲!”
【大嘴哥的黑暗料理进化了!】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窒息,佟掌柜辛苦!】
白敬琪和吕青橙一左一右蹲在后院墙根研究蚂蚁搬家。
白敬琪掏出他那宝贝左轮,“哗擦”一声转了个漂亮的枪花,“瞅见没青橙,这要是只贼蚂蚁,少爷我准让它当场表演原地升天!”
小左轮枪身银光闪闪,在他手指间灵活转动。
吕青橙鼓着圆圆的腮帮子,一脸“我不信”的认真:“吹牛吧敬琪哥,你那枪法,上次打苹果都把邢捕头帽子钻了个窟窿眼儿!”
“那是意外!懂不?意外!” 白敬琪梗着脖子强调,小脸涨得通红。
正斗嘴,一阵奇异的、仿佛空间本身在抽筋的嗡鸣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尖锐得刺耳。
后院那口古井上方,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诡异地荡漾、扭曲、折叠!
光影破碎的刹那,一个人影毫无缓冲地、结结实实地砸落下来,摔了个四仰八叉,溅起一片尘土。
前厅正和面的大嘴吓得“妈呀”一声,面盆差点扣自己头上。
白展堂身影一晃,比惊鸟还快,已挡在佟湘玉身前,眼神警惕如鹰隼。
楼上楼下,几乎所有人都瞬间被这异动吸引。
摔在地上那人哎哟哎哟地哼哼着,挣扎了好几下才扶着腰慢慢爬起来。
他约莫三十多岁,一头沾着草屑的鸡窝发,身上那件油腻腻的藏蓝色工装裤和脏得看不清颜色的汗褂子,沾满了泥土和莫名的油污。
最扎眼的是他怀里死死抱着的一个玩意儿——一个巨大、陈旧、布满划痕和掉漆坑洼的金属工具箱!
那箱子简直像是从废品收购站深处刨出来的传家宝,充满了岁月磋磨的痕迹。
他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眼神惶恐又涣散,茫然地环视着这个古色古香的后院,目光掠过白敬琪手里的左轮、吕青橙的花裙子,最终落在墙角堆积的古朴柴垛和水井的辘轳上,眼神里的困惑加深了,仿佛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这是啥地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下意识地嚎了一嗓子:“我叼!乜嘢地方来嘎?我架车呢?!”
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吼,立刻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召唤到了后院。
呼啦啦一片脚步声响起,一张张面孔堵在了后门口,带着百分百的好奇与探究。
【哇!古风帅哥穿越?】
【听他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报!工装裤大叔颜值不够忧郁,差评!】
铁蛋迈着悠闲的步子靠近,圆圆的扫描眼蓝光柔和地落在那工具箱上,嘴里嘎嘣嚼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虚拟瓜子:“哟呵,兄弟,你这出场方式挺费腰子啊?星际快递服务差评!我瞅瞅……你这工具箱有点故事嘿。”
那男人没理会铁蛋的幽默,自顾自蹭到井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沿上,像失了魂。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工具箱斑驳的金属表面,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
嘴里开始反复嘟囔着一句话,语速快而含混,带着浓重的粤味:“唔系啵,好明显啫……啲汽水糖究竟畀我漏咗响边个宇宙角落啊?寻晚明明仲喺手度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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