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部下们粗俗的恭维和放肆的笑声。酒精、暴力、性欲……所有在现实中压抑的、扭曲的欲望,在这个梦里得到了最肆无忌惮的宣泄。
“这才是人生!这才是大和男儿该有的样子!” 成田将军(勾沃)在心中狂吼,灵魂因这虚幻的权力与欲望而膨胀、燃烧。
就在“成田将军”志得意满,准备带着怀中的“战利品”去享受更“深入”的“征服”时,异变陡生!
指挥所内明亮的电灯,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哀鸣,忽明忽暗的光线将人影拉扯得扭曲变形。
欢快的音乐戛然而止,被一种死寂般的冰冷取代。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淤泥的味道。
“怎么回事?” “成田将军”不悦地皱眉,厉声喝问。然而,无人回应。刚才还环绕着他、对他毕恭毕敬的参谋们、军官们,连同他怀里的女人,他们的身体……
开始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剧烈地抖动、闪烁,面容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化作一片片扭曲的光影碎片,无声地消散在空气中!
偌大的指挥所,瞬间只剩下他一人!刚才的喧嚣繁华,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只剩下冰冷的墙壁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八嘎!人呢?!” 勾沃惊怒交加,拔出腰间的军刀,警惕地环顾四周。一种从未有过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感觉……不对劲!以往的梦境虽然热血,但总有醒来那一刻的朦胧感。
这一次,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军刀刀柄冰冷的金属触感,能闻到空气中那股越来越浓的、令人作呕的腥臭。
指挥所的门窗,不知何时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彻底封死。那黑暗并非静止,而是在蠕动、翻涌,仿佛有无数粘稠的触手在其中搅动。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黑暗中,亮起了一双眼睛!
不,不是一双,是无数双!密密麻麻,闪烁着幽绿、暗红、惨白的光芒,如同地狱里窥视人间的鬼火!这些眼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充满了纯粹的恶意、贪婪和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戏谑。它们无声地注视着他,来自四面八方。
“谁?!什么东西?!滚出来!” 勾沃色厉内荏地挥舞着军刀,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引以为傲的“将军”威严,在这绝对的诡异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咯咯……咯咯咯……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骨骼摩擦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勾沃猛地抬头!
只见指挥所高高的横梁上,不知何时,倒吊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破烂肮脏的旧式满洲农民装束,身体瘦骨嶙峋,脖子却以一种不可能的、几乎被拉断的角度向下垂着。
最恐怖的是它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肉,仿佛被钝器反复砸烂!而在那本该是脸的位置上方,却漂浮着一颗……头颅!
一颗完整的、属于年轻女人的头颅!长发披散,面色惨白如纸,双眼是两个空洞的血窟窿,黑色的血液如同泪痕般凝固在脸颊。她的嘴唇却异常鲜艳,如同涂满了鲜血,此刻正对着勾沃,缓缓地、极其诡异地上扬,咧开一个无声的、充满怨毒的笑容!
“啊——!!!” 勾沃的惨叫撕心裂肺,手中的军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这是地狱!他想要逃跑,双腿却像灌满了铅,动弹不得。
倒吊的“无面人”和那颗漂浮的“女首”,缓缓地、无声无息地降落下来,悬浮在离勾沃不到一米远的半空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和尸臭味几乎将他熏晕。
“你……你是谁?” 勾沃牙齿打颤,几乎无法成句。
那颗漂浮的“女首”嘴唇无声开合,一个冰冷刺骨、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女声,直接在勾沃的脑海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他的灵魂:
“关东军……参谋……成田正雄……的儿子……”
“认得……这身……衣裳……吗?”
“认得……这张脸……吗?”
随着这意念的传递,一股庞大、混乱、充满无尽痛苦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入勾沃的意识!
瞬间,天旋地转!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成田将军”,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拽、压缩、塞进了一个瘦弱、肮脏、充满恐惧的躯壳里!
他成了“李二狗”!一个生活在东北小村庄里的普通农民。
场景变成了寒风凛冽、破败凋敝的东北乡村。低矮的土坯房,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刺骨的寒冷穿透了他身上单薄破烂的棉袄,冻得他瑟瑟发抖,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快跑!鬼子来了!!”
凄厉的哭喊声划破死寂。马蹄声如雷,伴随着野兽般的嚎叫和狰狞的笑声由远及近!穿着土黄色军服、端着刺刀的日本兵,如同蝗虫般涌入了村庄!火光冲天而起!鸡飞狗跳,牛羊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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