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沃(李二狗)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他想逃,想躲起来。但一只穿着厚重军靴的大脚狠狠踹在他的后腰上,剧痛让他扑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啃了一嘴的泥雪。
“八嘎!支那猪!站起来!” 生硬的日语伴随着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一只冰冷的手揪住他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拎了起来。
他被迫抬头,看到了一张狞笑的、属于日本兵的脸——那张脸,赫然与他刚才在“将军梦”里某个模糊的部下重合!只是此刻,这张脸上的表情只有残忍和施虐的快感。
他被拖拽着,和其他惊恐的村民一起,被驱赶到村头的打谷场上。周围是燃烧的房屋,是亲人邻居的尸体,是女人绝望的哭喊和日本兵野兽般的狂笑。
一个穿着军官服的人,面容模糊,但肩章和那冷酷的气质,让勾沃灵魂深处涌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恐惧——那是他父亲年轻时的影子!
骑在高头大马上,冷漠地俯视着这群待宰的羔羊。他用日语下达了命令,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太君说了!你们村窝藏抗匪!统统死啦死啦地!” 翻译官狐假虎威地吼叫着。
刺刀闪着寒光,逼近了人群。屠杀开始了!惨叫声、求饶声、刺刀捅入肉体的闷响、骨头碎裂的声音……汇成一曲地狱的交响乐!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冒着热气。
勾沃(李二狗)亲眼看着隔壁从小一起长大的柱子哥被刺刀捅穿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看着隔壁抱着孩子的张婶被一枪托砸碎了脑袋;
看着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小翠被几个日本兵淫笑着拖进了旁边的草垛……他想闭上眼睛,想捂住耳朵,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迫他睁大眼睛,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分恐惧,每一丝绝望!
“不!不要!救命啊!” 勾沃(李二狗)发出凄厉的哭喊,但那声音在屠杀的喧嚣中微弱如蚊蚋。
一个日本兵狞笑着走向他,刺刀对准了他的胸口。勾沃(李二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剧痛下他感觉身体一轻,场景再次切换!
这不是解脱,而是新一轮、更残酷折磨的开始!
他成了“王老蔫”,一个被关东军抓去修筑秘密工事的劳工。沉重的石头压弯了他的脊梁,监工的皮鞭像毒蛇一样抽打在他皮开肉绽的背上。
馊臭的食物,非人的劳动,无休止的殴打。他亲眼目睹同伴累死、病死、被监工活活打死!他成了“赵铁柱”,在“731”部队外围的劳工营里,目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活人像牲口一样拖进那栋被称为“木头楼”的恐怖建筑
听着里面传出的非人惨叫,看着运出来的一车车不成人形的“实验材料”……他成了“孙寡妇”,丈夫被鬼子杀害后,自己和年幼的女儿被拖进慰安所,遭受着日复一日的凌辱和毒打,女儿在惊恐和病痛中死去,她最终在绝望中用偷藏的碎瓷片割开了手腕……
每一次身份的切换,都伴随着一次惨烈的死亡。每一次死亡,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绝望。而这些身份,无一例外,都是当年他父亲成田正雄所效忠的关东军铁蹄下,被践踏、被残害的东北平民!
更让勾沃灵魂颤栗的是,在每一个受害者的视角里,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施暴者的存在——那些日本兵的面容、声音、甚至身上的气味!
其中,总有一个模糊却又挥之不去的军官身影,冷酷地指挥着暴行,或者亲自参与虐杀。那个身影,与他家中照片上的父亲,与他梦中那个威风凛凛的“成田将军”,渐渐重叠!
“不!这不是真的!我父亲是英雄!他是为天皇陛下建立王道乐土的英雄!!” 勾沃的意识在无数悲惨记忆的冲击下,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但每一次尖叫,都引来更猛烈的痛苦浪潮。那些受害者的绝望、仇恨、诅咒,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着他的灵魂。
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彻底崩塌。他分不清自己是谁?是那个在东京格子间里苟延残喘的胖子勾沃?是那个指挥大军、享受女人的“成田将军”?还是那个被刺刀捅穿肠子的李二狗?被监工活活打死的王老蔫?被凌辱致死的孙寡妇?
每一次身份的转换,都像一次灵魂的撕裂。所有属于“成田勾沃”的记忆——对父亲的崇拜、对军国主义的狂热、对现实的不满、对妻儿微弱的责任——在这些血淋淋的、来自受害者的记忆面前,显得如此荒谬、如此罪恶、如此不堪一击!
“我是谁……我父亲到底是谁……他都做了什么……啊啊啊!!!” 勾沃的意识在痛苦的漩涡中疯狂旋转,像被扔进滚油里的活鱼。那属于“成田勾沃”的自我认知,在无数冤魂的控诉和地狱景象的冲击下,如同沙堡般迅速瓦解、崩塌。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轮回,也不知在精神的地狱中沉沦了多久。当勾沃的意识被强行从最后一个受害者,一个被当作活体解剖实验品的年轻学生,的死亡痛苦中剥离出来时,他感觉自己像一具被彻底掏空、只剩下无尽混乱和毁灭冲动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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