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压在每个人的肩上。勒克莱尔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看着比诺托,又看向身旁的林逸风,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
安全模式,意味着放弃速度,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
杆位模式,意味着将整个赛季的命运,押在一颗随时可能自爆的定时炸弹上。
“我……”勒克莱尔刚想开口,一只手按在了会议桌上。
不是重拍,只是轻轻的按落,却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林逸风身体微微前倾,视线越过所有人,直视着技术总监比诺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赛场下的跳脱,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给我最快的赛车。”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瞬间剖开了会议室里凝滞的空气。
“风险,我来承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自己的队友勒克莱尔,最后回到比诺托的脸上,“法拉利的赛季,必须用一场统治级的胜利开局。”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热血的口号,只有陈述。一个冰冷、清晰,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具力量的陈述。
勒克莱尔看着队友,那个在赛道上永远冷静、永远自信的“冰人Ethan”。他张开的嘴缓缓闭上,原本的不安被一种奇妙的信任感所取代。
比诺托镜片后的眼睛与林逸风对视了足足三秒。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不是疯狂,不是赌徒的侥幸,而是一种对自己能力的绝对掌控。
他缓缓点头,转向所有工程师。“启动‘杆位模式’。”
“所有人,执行A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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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尔本阿尔伯特公园赛道。五盏红灯,如五颗猩红的心脏,在三万名观众的注视下,依次亮起。
轰!
灯灭的瞬间,林逸风的法拉利SF90像一枚被电磁弹射器射出的炮弹,撕开灼热的空气,完美地冲向一号弯。他的起步无可挑剔,没有丝毫的轮胎空转,将身后P2的汉密尔顿死死卡在身后。
一圈,两圈,三圈……
赛道上的局势迅速明朗。林逸风在头位领跑,但身后的汉密尔顿驾驶着梅赛德斯赛车,像一道银色的影子,利用DRS紧紧地贴在一秒的攻击范围之内。再往后,是汉密尔顿的队友博塔斯,以及被压制在P4,同样无法摆脱前车乱流的勒克莱尔。
一列高速行驶的“DRS火车”形成了。
“Ethan,轮胎温度正常,注意管理动力单元。”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
“Copy.”
林逸风的回答简洁到吝啬。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人与机器的对话中。那个“特殊程序”带来的副作用,就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鬼魂,时不时会探出爪子。每一次重刹入弯,每一次全力加速出弯,他都能感觉到动力输出那零点零几秒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迟滞。
就像一个顶级剑客,手中的名剑虽锋利,剑柄上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裂痕。他必须用更精准的控制,更细腻的油门踩踏,去弥合这道裂痕,否则,剑毁人亡。
他无法拉开差距,后面的汉密尔顿也无法超越。赛道上的搏杀,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胶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比赛进入了第一次进站的窗口期。
法拉利的维修区内,首席策略师赵思宁(Nina)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模拟着各种可能性。
突然,她按下了通话键。
“夏尔,听我指令。”Nina的声音冷静而果断,通过无线电传到P4的勒克莱尔耳中。
“下一圈,不,就是这一圈!进站!Box now,box!用你最快的速度推进,给我一个完美的飞驰圈!”
这个指令让所有人一惊!
让P4的赛车这么早进站?这是一个极度冒险的“深度Undercut”策略,不只是要超越P3的博塔斯,它的目标直指P2!这要求勒克莱尔的进站圈和出站圈都快到极致,要求车队的换胎作业不能有零点一秒的失误。一旦任何环节出错,勒克莱尔不仅无法超越,反而会掉到更后的位置。
“Copy that!”勒克莱尔没有丝毫犹豫,将赛车狠狠地砸进维修通道。
梅赛德斯的维修区瞬间乱了阵脚。
“法拉利在做什么?他们在赌!”梅奔的策略师看着屏幕上疯狂向维修区冲来的红色赛车,吼了出来。
他们被打乱了全部的节奏。如果他们不立刻做出反应,让汉密尔顿留在赛道上,那么用新轮胎跑出飞驰圈的勒克莱尔,将有极大的概率在汉密尔顿进站后,超越他!
“刘易斯,box this lap,box!我们必须cover勒克莱尔!”梅奔的指令仓促而无奈。
下一圈,汉密尔顿被迫放弃原定的最佳时机,冲进维修站。
而此时,勒克莱尔的法拉利赛车已经完成了换胎!2.1秒!一次完美的作业!他驾驶着换上全新软胎的赛车,在赛道上疯狂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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