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把文件袋推过去。
苏挽月抽出信纸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她翻页的动作很轻，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直到看见“林秀兰”的签名，指节捏得发白。
“重启旧案调查。”林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金属般的硬度，“需要您的批文。”
苏挽月抬头看他。
这个总爱插科打诨的年轻警察此刻眼神像把淬了冰的刀，后颈那道淡粉色的伤疤随着吞咽动作轻轻起伏——那是他十二岁守灵时，被爆竹炸伤的。
“局里会质疑证据链。”她指尖敲了敲举报信上的“不予立案”批注，“当年的卷宗可能被篡改过。”
“所以需要您的权限调阅封存档案。”林昭从口袋里摸出U盘，“陈文杰的审讯录像，李老师的口供录音，还有我比对过的刹车线金属成分报告——顾姐说，和十年前车祸现场提取的样本吻合。”
苏挽月沉默了。
她望着林昭眼里跳动的光，想起三天前他在审讯室捏碎椅子扶手的样子。
那个总说“案子破不完，先喝杯奶茶”的混不吝，此刻像块被磨亮的玉，内里的光再也藏不住。
她抽出钢笔，笔尖在申请书上悬了三秒，然后重重落下。
蓝黑墨水渗进纸里，在“苏挽月”三个字上晕开小小的团，像滴未落的泪。
“明早八点，去档案室。”她把申请书推回去，警帽檐下的睫毛颤了颤，“我让人把当年的监控备份调出来——虽然记录显示‘设备故障’，但总有些漏网的。”
林昭起身时，椅子发出轻响。
顾清欢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白大褂口袋里插着解剖刀，发梢还沾着福尔马林的味道。
她没说话，只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那力道很轻，却像块压舱石，让他翻涌的情绪慢慢沉下来。
深夜的天台风很大。
林昭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海城的灯火。
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中阶解锁进度条从20%跳到34%，“因果推演（中级）”的兑换选项闪着微光。
“妈，”他对着风呢喃，喉结动了动，“您看，我没骗您。我当警察了，穿制服的样子……应该和您当年在表彰会上拍的那张照片差不多吧？”
风卷着云掠过月亮，把他的话撕成碎片。
楼下传来巡逻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林昭转身下楼时，手机屏幕亮起，是阮星眠发来的消息：“听说你今晚去了三中老楼？我查了周边监控，十年前九月初三凌晨两点，有辆黑色帕萨特在巷口停了十七分钟——车牌被泥糊了，但前保险杠有凹痕。需要我帮忙挖车主信息吗？”
他刚要回复，楼下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
林昭走到楼梯转角，透过玻璃幕墙看见不远处一栋老旧居民楼前围了群人，路灯下能看见警戒线的反光。
“作孽哦，”卖煎饼的王婶扯着嗓子喊，“六楼那户人家的窗户又往下滴水，保安上去看，结果……”她的声音被风撕碎，只余下几个片段飘进林昭耳朵，“血……地板缝里全是血……”
林昭的手指在手机上顿住了。
他望着那栋楼顶层忽明忽暗的窗户，系统面板突然跳动起来，功德值旁的“因果推演”选项泛起红光——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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