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演武场西北角,一片由废弃祖玛弓箭手骸骨围出的阴影地带。这里异常安静,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几十名身形相对瘦削、眼神机敏的学员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场中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上。
赵小刀。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肘部磨破的旧快递工装,外面松松垮垮套了件硝制粗糙的魔龙刀兵皮甲(防御5-8),腰间没有悬挂象征身份的龙纹或逍遥扇,只别着一对刃口磨损严重、毫不起眼的??**八荒(攻击4-12)**。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张脸带着市井打磨出的圆滑与风霜,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黑暗里伺机而动的毒蛇。
“刺客?”赵小刀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点戏谑的沙哑,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别听那些穿长袍的老梆子瞎咧咧,什么‘暗夜君王’、‘影舞者’…扯淡!”他啐了口唾沫,脚尖随意踢开一块祖玛雕像的碎骨(防御30),“咱们干的是脏活、累活、要命的活!探路、摸哨、补刀、捡漏、偷鸡摸狗…还有,”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如针,“在那些傻大个顶不住的时候,用最快的刀子,捅进怪物最软乎的屁眼儿里,给它放放血!”
一阵压抑的低笑在学员中响起,紧张的气氛稍稍松动。
“刀子怎么玩?”赵小刀从腰间抽出一把八荒,锈迹斑斑的刃身在星火塔微光下毫不起眼。“不是让你们耍杂技!就三招!”他身体微微下蹲,重心压得极低,整个人瞬间像一张绷紧的硬弓。
“第一招,**‘递’**!”话音未落,他身影模糊了一下,并非高速冲刺,更像贴着地皮无声滑出。手中八荒没有任何花哨,笔直地、迅捷地向前一“递”!目标不是假人,而是演武场边缘一根斜插在地、手臂粗细的魔龙刀兵断腿骨(HP 5000残留物)。噗嗤!刃尖精准无比地刺入骨节连接处最脆弱的缝隙!动作简洁、直接、致命!仿佛那不是捅刺,而是把一件东西稳稳地“递”进了目标的要害。
“看见没?要的是准!是快!是狠!别整那些没用的虚招,怪物可不会等你摆造型!”赵小刀拔出八荒,断骨上留下一个细小的深孔。
“第二招,**‘抹’**!”他身影如鬼魅般绕着那截断骨游走,八荒的刃口紧贴骨面,不是劈砍,而是如同情人抚摸般轻柔迅捷地一抹而过!嗤啦!一片薄如蝉翼的骨片被削飞!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割喉、断筋、削关节!要的是巧劲儿!是贴着肉皮走的阴狠!别跟傻狍子似的硬砍!”
“第三招,**‘溜’**!”赵小刀演示完“抹”字诀,身体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毫无征兆地向后急退,同时八荒反手撩出,在身侧划出一道短促的银弧,正好格开一名学员因看得入神而无意间挥出的木匕(攻击0-1)。叮!木匕应声而断。他脚步不停,几个轻巧迅捷的转折,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瞬间融入学员人群的阴影中,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捅完就跑!别回头!别恋战!你的命不是拿来换的!是留着下次再捅它一刀的!”
干净利落,毫无花哨。没有炫目的技能光影,只有最原始、最实用的杀戮技巧,浸透着市井生存的狡黠与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
学员们看得目瞪口呆,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这才是末世里能活命的真本事!
然而,当学员们开始模仿练习时,笨拙与挫败感迅速蔓延。
“刀递出去手抖什么?没吃饭?”赵小刀皱眉,一脚踹在一个少年撅起的屁股上,少年一个趔趄,手里的八荒差点脱手。“还有你!抹脖子呢?给祖玛大爷刮痧呢?用点劲!贴紧!骨头缝不会自己裂开!”
“小刀哥…这‘溜’的步法…太别扭了…”一个曾经是短跑运动员的学员满头大汗,他习惯了直线冲刺,对这种需要随时变向、如同泥鳅般滑溜的步法极其不适应,几次差点自己绊倒自己。
“别扭?”赵小刀嗤笑,从怀里摸出个干瘪发硬的馒头,随手掰成几块,天女散花般抛向不同方向。“看到没?馒头渣!谁抢到归谁!开始!”他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在惊呼声中左穿右插,脚步诡异地转折腾挪,避开所有争抢的手臂和身体,精准无比地将几块飞散的馒头渣悉数抓在手中!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竟无一人能碰到他衣角!
学员们彻底傻眼。这哪里是步法?简直是预判了所有人动作的鬼魅之舞!
“这叫‘听风’!耳朵竖起来!眼睛别死盯着一个地方!用你浑身的汗毛去感觉旁边人的动作!气流!声音!”赵小刀嚼着抢来的馒头渣,含糊不清地教训,“想当刺客?先学会当耗子!当蟑螂!当所有让人恶心又打不着的玩意儿!”
训练陷入瓶颈。刺杀三招看似简单,但要做到赵小刀那般精准、迅捷、融入本能,绝非朝夕之功。挫败感在阴影区域弥漫。时间在笨拙的模仿和赵小刀毫不留情的喝骂中流逝,星火塔的光芒在冻土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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