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当真想不到,你们这小小的县城之中,也有这等风光美景……”
周俊海轻抚胡须,点头说道。
“大人,这些都是刚刚来到本县的瘦马,她们自小在教坊中修习琴棋书画,论起技艺,半点不逊于那些世家闺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女子们纤细的腰肢,话锋微微一转,“除此之外,这些女子还受过些特殊调教——无论是陪大人品茗论画,还是夜间伺候枕席,都懂得如何体贴顺意。”
周俊海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假意抬手摆了摆,语气带着几分故作的严肃:“肖县令,你这话可就不妥了。本官为官这些年,向来以清廉自守,你如今弄出这等阵仗,传出去怕是会坏了本官的名声。”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忍不住在那几位女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尤其是那位抱琵琶的女子,垂眸时眼睫轻颤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偶然见过的江南歌姬。
“大人这话,可就折煞下官了。”
肖青山连忙躬身,语气里满是“恳切”,“在江南那些富庶之地,养瘦马本就是文人雅士们热衷的雅事——才子配佳人,本就是世间人人羡慕的美谈,算不得什么逾矩之事。”
他抬眼瞟了下周俊海的神色,见对方嘴角的紧绷松了些,又趁热打铁道:“大人您也是举人出身,自幼饱读圣贤书。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您养这几位女子,不过是求个红袖添香的雅致,与您的身份非但不冲突,反倒更显文人风骨呢。”
这番偷换概念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连周俊海都忍不住在心里暗叹。
明明是贪官污吏笼络人心的龌龊手段,到了肖青山嘴里,竟真成了读书人的“雅事”,这钻营的本事,倒真是有些门道。
“有道理……”
听到肖青山这么说,周俊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容。
说起来,周俊海早年也是寒门出身,那时他还是个寒门书生,穷得连笔墨都快买不起,若非当地富户张老爷看中他是块“可造之材”,不仅资助他读书,还将自家貌丑的小女儿许配给他,他哪能有今日的五品官身?
只是那份“知遇之恩”背后,藏着他多年的委屈。
他那位糟糠之妻,生得矮小肥胖,脸上还带着几颗麻子,言行举止更是粗鄙不堪,连句完整的诗文都说不出来。
早年他靠着张家的资助读书,对妻子的丑陋只能忍气吞声;后来入仕为官,碍于张家的颜面,也只能严守“夫道”,从未敢有过半分逾矩。
可越是压抑,心底的欲望就越是汹涌——如今他已是五品通判,早不用再看张家的脸色,那份憋了二十多年的渴望,到了这把年纪,反倒比年轻时更加强烈。
“大人,只要您喜欢,这几个女子,我就送与大人。”
眼见周俊海已经动容,肖青山趁机说道。
“送与我?”
周俊海眼前一亮,但随即说道:“这也是可以送人的么?”
“大人放心。”
肖青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雕着缠枝莲的紫檀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几张泛黄的纸笺,上面用朱砂印着鲜红的印章,正是那几位女子的卖身契。
“这些瘦马皆是幼时被家人卖入教坊,如今她们的卖身契都在下官手中,大人若是收下,她们往后便是您的私有之物,任凭大人处置。”
为了这批瘦马,肖青山着实下了血本——十名女子总共花了一万三千两银子,这般手笔,别说在黑山县这等小地方,就算是在府城平安府,也没几个富户能轻易拿出来。
周俊海拿起一张卖身契,指尖拂过上面“自愿卖身,永不反悔”的字迹,又缓缓将契纸放回木盒,语气带着几分故作的为难:“肖县令,你这份心意,本官心领了。只是我家中尚有糟糠之妻,若是将这些女子带回府城,怕是会惹出是非。”
“大人多虑了。”
肖青山闻言,立刻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此事好办。您不妨暂时在我们黑山县多留些时日我这酒楼有上等客房,下官已经为您包下了,日日供应山珍海味,就让这几位女子在此伺候您。若是您能留够半月,下官还有份薄礼相赠。”
“哦?什么薄礼?”周俊海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您若能留满半月,下官便送您五千两纹银;若是能留过一月,便奉上一万两!”
肖青山说着,眉头微微一挑,语气里满是诱惑,“有了这些银钱,大人足可以在平安府买一套三进三出的大宅院,把这些女子安置在里面——金屋藏娇,日日享受温柔乡,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话戳中了周俊海的心思。
他清楚得很,在黑山县,五十两银子就能买一处带小院的民宅;就算是在平安府,一套地段不错的两进四合院,也只需要三四百两银子。
这一万两银子,足够他买上两三套大宅院,再添上几个伺候的下人,往后就算瞒着家里的黄脸婆,也能过得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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