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强词夺理!”
郝大通情绪激动的大喊,“祖宗江山社稷岂是你能妄言?鹿清笃,你忘了自己在襄阳城是怎么和我,还有洪前辈说的吗?”
“哼!”
听到郝大通说起襄阳,鹿清笃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逝,之后就又化作一片冰封的寒漠与令人心悸的狠厉。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诸位尊长冥顽至此…那就,恕弟子得罪了!”
话音未落,鹿清笃的身影倏忽一晃,竟是快得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模糊残影,疾扑丘处机与郝大通!
只是半瞬…
鹿清笃左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如剑,指影如乱披风般笼罩丘、郝二人前胸大穴,直接将二人的穴道也给点中了。
邱、郝二人同时如同被抽掉骨头般,身体僵硬,再也提不起丝毫力气,只能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用那双喷涌着滔天怒火与彻骨失望的眼睛,死死盯在鹿清笃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
“来人!”
鹿清笃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看着被他彻底封死的五位师长,冷声断喝如刀,“来人,将这些五位真人好生请下去,安置于后山经楼,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鹿清笃一声令下,却无一个蒙古人领命上前,而是一个个看着金轮法王。
三清殿内外,那些被蒙古武士持刀驱赶逼迫聚在一起的全真弟子,见五位真人被俘,如同待宰羔羊,此刻更是面如死灰,心坠冰窟。
而随着金轮法王枯槁的手掌轻轻挥下,数名身材雄壮的蒙古武士如狼似虎般扑进大殿,他们二话不说,取出坚韧的牛筋索,以极其粗暴娴熟的手法,将已然失去反抗能力的丘处机、郝大通,连同之前就被点住的孙不二、王处一、刘处玄这全真教硕果仅存的五位顶尖高手,如捆粽子般牢牢捆绑起来。
绳索勒进破烂的道袍,深陷皮肉,五人被推推搡搡,如同拖拽死狗般向殿外拉扯。那份屈辱,那份无力感,那份对未来的绝望,化作沉甸甸的悲愤,压在每一个全真弟子的心头,令人窒息…
“五位师祖,你们都听清楚了!”
鹿清笃冰冷的声音如同索命魔咒,追着被拖出殿门的五人背影响起,“四王爷只给了贫道一个时辰!但贫道仁义——”
说到这里,鹿清笃顿了顿,眼神扫过那些麻木绝望的全真弟子,“贫道只给诸位半个时辰,你们在经楼好好考虑,若愿归顺,放下昔日愚见,你等还是我鹿清笃的长辈,若半个时辰后仍是执迷不悟,休怪贫道欺师灭祖!”
说罢,他似乎耗尽了力气,也厌倦了这场残酷的表演。不再理会大殿内外同门那些足以刺穿脊梁骨的鄙夷、怨毒、恐惧交织的目光,更无视金轮法王等人那带着审视与玩味的眼神。
踉跄一步,鹿清笃走到三清神像下那沾满尘土与血迹的蒲团旁,盘膝跌坐,对金轮法王和巴思珈几人道:“诸位,贫道这次伤的不轻,可否请诸位帮我运功疗伤,否则,我要是死了,你们只怕也不好和四王爷交代。”
巴思珈冷笑道:“让我给你疗伤,你就不怕我吸干你的内力?”
“所以,我才让金轮国师和你一起,不是吗?我想国师慈悲为怀,不会对我见死不救,更不会让四王爷失望。”
几个人各怀鬼胎,最终在鹿清笃满是“诚意”的微笑之下,还是坐在了他身边。
就这样,在那无数双喷火的、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怒视之下,在那些悲怆、绝望的低泣声中,鹿清笃强行压制住翻腾不止的气血与心神震荡,缓缓阖上双目,意守丹田,任凭几个刚才还打生打死的敌人,为自己运功疗伤。
经楼。
堆积如山的古老经卷散发着混合着墨香与潮霉的独特气息,厚重、沉静,几乎将外界的一切喧嚣和死亡隔离开来,在这月夜笼罩的终南山上,化作一处隔绝生死的囚笼。
鹿清笃将这五位身份尊贵的“阶下囚”,交予凶蛮的蒙古武士看守于此。
门窗紧闭。殿内唯一的光源,便是古旧木桌上那盏跳动着豆大火苗的油灯,油灯的光晕,勉强照亮了王处一那张因悲愤欲绝而扭曲得几近狰狞的脸庞。
他双目赤红,盯着身旁闭目宛如石像的丘处机,还有正对着门口破口大骂的郝大通,带着无尽的绝望和不解:
“邱师兄!郝师弟!方才你二人为何不动手?若我等五人一起出手,再加上周师叔,合我等六人之力,纵然挡不住蒙古铁蹄踏平终南,难道还拼不掉那鹿清笃那畜生的性命吗?为何……为何啊!”
听着王处一的哭喊,丘处机那如石像般沉静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经历过太多的长春真人,心里还埋着一丝对今日鹿清笃反常举动的巨大疑惑。
而被王处一死死盯住的郝大通,竟对师兄痛彻心扉的质问充耳不闻,他猛地睁开眼,如同市井最底层被逼急了的泼皮,朝着门外那隐约透入的蒙古守卫身影,喷涌出平生从未出口的污言秽语。
从守卫们尊崇的四王爷忽必烈,到被蒙古人尊为圣主的“成吉思圣汗”铁木真,再到这些守卫的妻女姊妹、子子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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