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邹逸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在口袋里震得发烫。
“晓萱!”萧博士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回音,“快查恒睿新出的气象监测系统!我比对了他们公开的测试参数,发现温度骤降15℃的极端场景下,红外识别模块会触发误判——就像把暴雨云团认成积雨云那种!”
我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差点滑进电梯缝。
邹逸原本搭在电梯按钮上的手顿住,侧过脸看我,眉峰微微拧起。
“萧博士,你确定?”我按下电梯下行键,金属镜面里映出我发白的嘴唇。
“我调了他们去年在漠河的实地测试日志!”他语速快得像机关枪,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声,“第47次寒潮记录,系统把零下38℃的冰晶反射波误判成雷暴预警,导致当地提前两小时封路——他们压下了事故报告!”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邹逸伸手挡住门,我踉跄着冲进去,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
云盘里的恒睿测试数据如潮水涌来,我咬着下唇,太阳穴开始突突跳——这是契约能力启动的前兆。
“晓萱?”邹逸的声音像隔着层毛玻璃,我能看见他的嘴唇动,却听不清内容。
数据在视网膜上自动排列组合:温度曲线、光谱波动、误报时间点......这些原本需要三天分析的信息,此刻在脑海里织成一张网。
我看见漏洞像条黑色的蛇,从代码第127行的校验函数里钻出来,在极端温差下啃噬着系统逻辑。
“找到了。”我脱口而出,平板“啪”地砸在电梯内壁。
后颈的电极片突然灼烫,眼前浮起星星点点的黑,像有人拿细针在扎视神经。
“范晓萱!”
邹逸的手扣住我胳膊时,我正顺着电梯墙往下滑。
他的掌心滚烫,混着松木香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可我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胃里翻江倒海。
“停下。”他半蹲着和我平视,拇指用力压在我太阳穴上,“你上周才因为脑波过载进了丁医生的诊室,现在......”
“不能停。”我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恒睿下周要开发布会,他们会用这个漏洞的产品抢占市政项目——去年我做的暴雨预警系统被他们截胡,就是因为......”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刺痛,我眼前闪过去年招标会上,恒睿老板举着“零误报”的广告牌冲我笑的脸。
邹逸喉结动了动,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突然把我打横抱起,电梯门开的瞬间,穿堂风卷着楼下的人声灌进来。
“去休息室。”他声音哑得厉害。
“不!”我攥住他领口,力气大得自己都惊到,“现在去会议室,我要整理数据,要联系公关部,要......”话音未落,一阵眩晕袭来,我差点咬到舌头。
他脚步顿在消防通道前,低头看我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你现在的状态,连份邮件都写不完。”
“那我就写半份。”我扯过他口袋里的钢笔,在他手背上乱写,“帮我调市场部去年的投诉记录,找漠河那次封路的新闻存档......”钢笔尖戳得他皮肤发红,可他动都没动,任由我在他手背上画得乱七八糟。
“范晓萱。”他突然叫我全名,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脑电波频率已经超过安全阈值20%?”
我当然知道。
丁医生上周捏着脑电图时,镜片后的眼睛皱成两条线:“再这么下去,你可能会失去短期记忆。”可此刻我盯着他手背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突然笑了:“邹先生,你三年前教我敲代码时,说过最狠的话是什么?”
他瞳孔微微收缩。
“是‘漏洞不会自己长脚跑掉,但机会会’。”我用额头抵着他锁骨,能听见他心跳声像擂鼓,“现在机会就在这,我不能让它跑了。”
他沉默了足有十秒,最后轻轻把我放下。
我扶着墙站稳,他替我理了理被汗水黏在额角的碎发,指尖在我后颈的电极片上停留了一瞬:“我去调数据,你去会议室。”
“成交。”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往走廊跑。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混着脚步声:“如果五分钟后我没到,就立刻停下。”
我没回头,只是加快脚步。
玻璃幕墙外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会议室的门就在十米外。
我摸出U盘,金属外壳贴着掌心,烫得像块烧红的铁——里面存着我们团队熬了三个月的优化方案,此刻终于要和恒睿的致命漏洞正面交锋。
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桌上的投影仪闪着待机的蓝光,白板上还留着昨天测试组画的流程图。
我抓起马克笔,在“恒睿漏洞”四个字下画了道粗粗的红线,墨迹在白板上晕开,像朵正在绽放的血花。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邹逸发来的消息:“数据已传至会议室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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